(读小说吧 www.duxs8.net)京都,承恩公府。
顾青媛难以相信,自己会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她看着庭院里明亮的日光,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顾青媛睁眼时迷糊了好一会。
只觉枕着的枕头有些硬,待她伸手一摸时,却是温热一片……
鼻息间熟悉的气息让她知道,自己似乎是将裴谨廷厚实的胸膛当了枕头。
往旁边看过,透过床帐缝隙,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衣裳。
昨夜的记忆也回到脑海中。
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裴谨廷不知道从哪里学来那些东西,花样极多,又好似方才出闸的猛兽。
昨天后半段顾青媛都崩溃了,唯独求他回卧榻上。
但他偏不,偏要在一些不是做那些事的地方勉强。
她哭哭啼啼、结结巴巴地不知道唤了多少声“夫君……”
可不知又拨动了哪根弦,反而更加刺激他了。
苦求无果,她转而又忍不住骂了起来。
“裴谨廷,你混账!”
“无耻!”
“卑……”
没等她出后一个字,裴谨廷眼神一沉,顾青媛一口咬住了他的肩,深深蹙起了眉。
肩上被咬出了血,裴谨廷只是偏头看了一眼,见了血后,双目反而更幽沉了。
“牙齿这么利,顾圆圆,你的力气看起来很足。”
顾青媛简直欲哭无泪,怎么咬他都没用。
软硬不吃。
到最后,顾青媛是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牙尖都在打颤。
她昨夜是混乱中睡着的,这会醒来身上连小衣都没穿,被裴谨廷揽在怀里。
一想到这些,顾青媛睁开眼,略带着怒意地瞪了眼裴谨廷。
原本沉睡的人这会已经睁开双眸,瞳孔里还是深不见底的浓郁墨色,眼中含着笑意。
“圆圆醒了?”
顾青媛被他吓一跳,想着昨晚的闹腾,没好意思再去看他,胡乱地点点头,动了动身子,想要起身。
裴谨廷见顾青媛好似小绵羊一样要逃离,轻笑一声,越发将她抱得更紧些,低声问她,
“圆圆饿不饿?”
昨夜裴谨廷也这样问过她。
那时候,他们从承恩公夫人院子里回来没多久,天色尚早,晚间也没用膳。
她听到他这样问时,连忙点头,只想他快些结束。
谁知,他竟是在茶几上咬了一块点心,喂到她嘴里。
而后,她是真的饱了。
点心是只咬了半块。
但裴谨廷将她撑得饱了。
她眼前猛然浮现出昨夜的孟浪,登时面颊展开朵朵艳红桃花,都要抬腿踹人了。
“裴谨廷。你可恶!”
屋内传来河东狮吼,可那被吼之人却是爽朗大笑。
好不容易从裴谨廷那危险的胸膛里逃脱出来。
又将他赶去衙门当值,就怕他留下来胡闹。
那她就真是没脸见人了。
想到裴谨廷好似做出什么重大牺牲一样出门去。
裴谨廷就是一个披着衣冠的禽兽。
顾青媛后知后觉地,才发现,自己嫁的这个男人当真是个百变妖孽。
她起初以为他是纨绔,可那场刺杀叫她发现了他深藏不露的另一面。
而在品行上,她觉着他也算是磊落的君子,可是在一起后才发现,他说不定还真是个纨绔色胚。
先前他红颜无数,谁也说不好,那是假戏,还是真做。
顾青媛一边收拾散乱的衣裳,一边在心头腹诽。
梳妆台是他们昨夜开始的地方,状况最是惨烈。
珠花,首饰掉落一地。她堆叠在地上的衣裳,皱巴巴的,上面还有可疑的暗迹。
她脸烧得简直要着火了。
没脸细看,胡乱地将衣物和换下的被褥,团成一团收好。
收拾妆台时,她无意瞥见铜镜中的自己。
骤然想起昨夜,裴谨廷抱着她在镜子前,让她看自己的乌发缭乱、双颊绯红。
她觉着自己昨夜骂得太少。
裴谨廷比披着衣冠的禽兽,还要禽兽。
她无比的庆幸,她和裴谨廷都不爱有旁人值夜。
否则,那些侍女进来见着屋内的情形,她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将屋内收拾得能见人后,顾青媛这才忍着羞涩,让侍女送了水进来沐浴。
沐浴时,看到肌肤上那些青紫痕迹,心中忍无可忍地又骂了一句禽兽不如。
她以为在水阁那次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昨日才露出真面目。
沐浴后,她从箱笼里拿出一个小匣子,里头好些个香囊。
顾青媛轻轻嗅闻,再将它放在衣裳里,挨着肚脐处。
这是个一个很隐秘的避孕方子,是她决定和裴谨廷设下盟约时准备的。
她并无跟别的男人太多相处的经历。
当初和陆文泽在一起时,她以为能够猜透陆文泽的心思。
事实证明,她没有,终究被反插了一刀。
至于裴谨廷,他的心思城府复杂,不是她这样一个后宅小女子能看透的。
以后她还不知在何处安家。
她自信能够与裴谨廷一别两宽,可若有了孩子……
到时候,他们和离,能让她带走吗?
顾青媛从小就体会到了没有亲娘的滋味。
她宁可终身无子,也不会遗弃自己的孩子。
哪怕是将孩子留给亲爹,也不行。
所以,一早就准备好了避子药。
只是,那个时候,她不知道阮氏给她调理身子的方子其实是毒药,亏损她的身子。
她很爱惜自己的身体,是药三分毒,原先准备的避子药自然不能吃了。
可裴谨廷给她的那个调理的药,她时常要吃,若是有万一……
她不会让一个小娃娃白白来人世间跟她遭罪的。
顾青媛想了想,还是决定放一个香囊在身边。
那荷包里的麝香味并不重,她趁着出门的功夫,找了好几个大夫验看过。
并不会对身体有损伤,也和那调理的汤药没有冲突。
顾青媛两手贴在肚腹上,心头好似安定了不少。
刚进五月,天气就热了起来。
原本平稳的朝堂,好似跟这热起来的天一样,有些躁动不安。
裴谨廷越来越忙,经常入了夜方才归家。
有时,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顾青媛很怕他又碰到同上次那样的刺杀。
好几次,查看他的身,发现并未受伤。
他也只是勾着唇角,不屑地说,“是别人的血溅到我身上罢了。”
这日晚间,顾青媛坐在榻上打盹,等着裴谨廷归家。
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敛去平日的漫不经心,敛着眉,低声问她,“顾圆圆。镇国公最近有写信给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