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多出的门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不见了？”\n\n“他是不是还留在上间屋子没跟来？”\n\n“困了也不应该这么迷糊吧。”\n\n炊事兵伊万这么一开口，众人后知后觉地发现，进到屋子里面的确实只有五个人，加上门边上守的两个，还少了一个。\n\n有人朝着死黑色的营地外面喊了几声，图克维尔则在问站在门边上警戒的安德鲁中尉和炊事兵伊万，有没有看到博尔斯准将跟着或进来。\n\n两人起初当即点头，表示“肯定来了的”。\n\n即便是图克维尔反复询问“没进来时在队伍里前面还是后面”、“进来后站在哪里”、“查看了什么”、“有没有说过话”、“手电往哪个方向打的”等细节问题时，他们都脱口答了出来，并且两人说的能互相印证。\n\n但就是回答不了“人怎么不见了”，几位神父也说不清楚。\n\n“先回之前那个屋子看看，一起去，不要走散。”\n\n范宁先是作出安排。\n\n还没有用“鬼祟之水”灵剂，博尔斯准将不会就真困到睡着了吧？也不是没可能，毕竟，就连自己一个邃晓者都觉得疲倦程度远超平时。\n\n刚睡着的话，也许不会那么快做梦，直接叫醒来得及。\n\n“好，大家留神点。”\n\n杜尔克司铎抬臂叮嘱，随后“嘎吱”一声响，用脚抵开了虚掩住的钢条拼接门。\n\n出去的时候，空气的体感非常湿润，天上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n\n无人地带的原始山林，天气反复无常。\n\n雨有越下越大之势，而且天际远方隐隐响起了闷闷的春雷声。\n\n众人一路踩着烂泥浆，小心谨慎地回到之前那个竖有低音提琴的房间。\n\n博尔斯准将也并不在里面。\n\n刚才中途用手电筒照了一些如栅栏、灌木丛等可能存在盲区的地方，也没有。\n\n其实，以一名高级军事将领的警惕性，即便真是睡着了，这么安静的地方，刚刚那直呼其名的几嗓子，也不可能没有反应，这一下，触手可及的阴霾感笼罩了剩余七人。\n\n范宁只能拿出“守夜人之灯”，用已经非常疲惫的灵性之火点燃，尝试念出关于“照明之秘”的祷文：\n\n“阶梯升入灰色霓虹，灯与窗口开启以待。”\n\n“我们照明驱暗，我们指引前路，我们无有怜悯之心。”\n\n“博尔斯准将目前的位置。”\n\n亮堂的光线从其间喷薄而出，于地面和墙壁上投射出明暗纹理，但在闪烁晃动，十分紊乱。\n\n没有指示出更值得行步的方向或路径。\n\n“连‘守夜人之灯’这种极高位格的‘烛’相礼器都无法直接见效？看来想要在这里面寻求启示，同样变得比外界更加困难，是因为崩坏的异常搅浑了原本七大相位的规律与准则？.记得在之前教会的审讯情报中，还记载着有人从失常区出来后竟然声称‘这世界上有四十多种相位’.”\n\n不过，还有两种进一步加强的方法，入梦再使用，或借助秘仪。\n\n前者当然不可尝试，后者可以。\n\n范宁心中思索间，屋外小雨转大，狂风大作，一道水桶粗的闪电划破天际。\n\n整个山坳与营地被照成了黑白分明的对比胶片，树木与花丛张牙舞爪地舒展着身姿，又顷刻间重归黑暗死寂。\n\n“轰卡！”\n\n随后而到的雷声重重地在众人耳边炸开。\n\n“先离开这几间用途不明的营房。”范宁开口作出决定，“这地方太古怪了，找一处其他能落脚的地方布置秘仪，涉及到‘鬼祟之水’的无名灵剂也需要马上炼制了。”\n\n即便没有启示可寻，找人也得休息好了天亮再找。\n\n被淋成了落汤鸡的众人，当即小心翼翼地原路返回，朝着标有前方箭头的另一道路走去。\n\n“这里面还挺大的。”\n\n“先找一找有没有什么档案。”\n\n不久之后，浑身淌着水渍的众人，开始用手电筒照射空旷的主营房内部。\n\n这是一间占地面积超过篮球场的大堂，布局则有点类似于范宁前世的汽车销售展厅，它的内部风化程度相对来说没那么严重，中间的大块区域很空旷，放有几组范宁叫不出名字的、生了锈的老式蒸汽设备，以及几张堆满了落叶和泥土的“台球桌”范宁很快反应过来这实际上应该是地形沙盘之类的东西。\n\n至于“展厅”四周边缘，有三两组合的洽谈桌椅和文件柜，有一些已不能再睡人的破烂行军床。\n\n通过楼梯，可以前往二楼的走廊，站在大厅一楼这么望去，上面有一个个格子样的里间。\n\n营房外时不时响起炸雷，亮如白昼。\n\n墙体上原本隐没于黑暗的花粉与霉菌，被闪电照成了具有极高黑白对比度的画作，图克维尔主教尽可能点燃了他所能感知到的毁损的灯，虽然这些火光在偌大的空间内仍然昏暗，但淡化了厅堂闪光时色彩急剧变化的惊悚感。\n\n随着对一二楼文件柜与格子间的搜索，众人发现了越来越多的有违常理的事物，比如，构成楼梯间两侧围挡的竖状栏杆，有些是一支支银白或黑亮的长笛或双簧管；办公桌后的墙壁被开凿出了大大小小、密密麻麻、泛着澄黄金属质地的漏斗状坑洞，一眼望去让人联想到铜管乐器的吹奏口；而在一间作为盥洗室的狭长房间内，队员们发现原本应该属于抽水马桶的位置，所放置的是一台定音鼓，且鼓面上似乎融化着数把与之粘连在一起的圆号\n\n看着打着强光手电、四处细致搜寻的队员，范宁心中已经隐约有了具备某些倾向性的预感。\n\n不过，这一次的搜索富有成效，队员们找出了一些他们想找到的纸张案卷。\n\n“回到大厅，布置秘仪了再说。”\n\n范宁没有接过队员们递来的东西，他没准备在这些怪异事物的旁边长待。\n\n下到一楼后，图克维尔指挥众人清了处角落出来，布置灵性之墙。\n\n两位司铎准备各类炼制灵剂的物品和用具，他自己则俯身在地面上放置呈现玄奥陈列的蜡烛。\n\n待得他最后控制好一面椭形的镜子悬于上空后，范宁再次操控起“守夜人之灯”，重复之前诵念的祷文。\n\n这一次，镜中的画面开始变幻重组。\n\n“还是那间屋子？”众人的眼神惊疑不定起来。\n\n画面的视角，是第二间房屋的门外正面视角，也就是放置有“贴墙”钢琴的、发现博尔斯准将失踪的事发地，那扇临走时被杜尔克司铎踢到半开的钢条拼接门，此刻在镜中的风雨中摇摇欲坠。\n\n启示认为，博尔斯准将的失踪还是和这间屋子有关？\n\n难道是刚才搜查时漏看了？不可能啊。\n\n这个房间就这么大，哪怕一个人360度环视一圈，也不会出现死角，更何况，当时足足是训练有素的七个人，就算是找只虫子也能找到了。\n\n“不对。”\n\n盯着镜面许久的范宁，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n\n“进去时我记得很清楚，这间小屋根本是没有房门的！”\n\n(本章完)\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