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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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野风口,大龙山北麓。
一道宽八米的城墙正在修建中,成千上万的民夫和工匠在忙碌着。
初一又开始了站桩、劈刀的单调生活,只是现在除了不离陪他一起练以外,还多了一个小迷妹。
完颜惜总是在初一练功时,盘着两条大长腿,坐在不远处,双手托着下巴,认真的看着初一,脸上挂满微笑,露着两个深深的酒窝。
新野和两个卫城,总算是在冬天来临,土地打冻之前建好了。
严格来说,其实新野算不得是城,只能算一道墙。
高十五米,宽八米的雄关,像一道铁链,强行的锁住了野风口的豁口,就连野风口的风,似乎都比以前小了很多。
铁甲军全都进了新野,包括罪囚们,两个卫城全是骑兵在驻防,一边三万人,总共六万骑兵,全由赤立柱在统领。
铁甲军扩充到了八万多人,另有数万后勤保障的民夫,往来与新野和谅并二州,为大军运送各种物资。
拓拔烈的军帐里,拓拔烈,达奚格日和赤立柱,以及六个骑兵万人长。
“现在新野雄关已建成,冬天也来了,北鞑人都窝在帐篷里过冬了,但是我打算在这个冬天里,不让北鞑人好过,谅州之仇,我们也要报一报!”
“我打算也打打北鞑人的草谷,不能总是他们打我们的草谷。”
“冬日里行军打仗,危险很大,主要来自寒冷的天气,但是,正因为天气,北鞑人也不可能在冬天集结大部队。”
“我觉得我们可以每次派出一个万人骑兵队,分成十个千人队,各自随意攻击,一人双骑,携十日之粮,不管效果如何,十日必返。”
“这样,我们就算打不到北鞑人,也熟悉熟悉这草原地形,顺便也练练我们的士兵,这种天气,在外野行十日,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训练,为来年开春,我们讨伐北鞑,做一些前期的准备,你们看如何?”
拓拔烈环顾四周,目光从众人脸上掠过。
“大将军,这种天气出征,恐未杀人,先杀己啊,怕无端折损士兵的性命!”
赤立柱对士兵很好,可以说是爱兵如子。
“怕个卵球,当兵还怕死,当个屁的兵,我觉得可以,练练那些瓜怂的意志和毅力,死了,那就只能怪自己。”
打雷般的声音,粗放的语言,这是爆熊达奚格日的特色。
“不是怕死,是怕做无谓的牺牲!达奚将军。”
赤立柱看着爆熊,不温不火的说。
其他万夫长也跟着点头,顺便交头接耳,交换了一下意见。
“难道这个冬天,我们就窝在这里养膘发福吗?”
拓拔烈沉着脸,语气有点低沉。
赤立柱知道眼前这个大王子,是个意志坚定之人,往往这种人也很固执,决定的事,一般很难劝说,再加上他是大将军,全军统帅,话都说出来了,也不好太过违背。
“既然大将军,意已决,就请大将军发令吧,我们坚决执行!”
赤立柱打算回去再交代几个万夫长,到时候,出去意思意思也就可以了,不用往草原深处行进,再做好一些必要的准备,应该问题不大。
“好,那就按照我之前所说,万人队轮换出击,十日而归,不论成效,都有功!”
拓拔烈,大手一挥,定下了,剩下的,就是讨论出兵行进的细节。
在讨论过程中,爆熊炸了锅,死活都要每千人加派百名先锋营的士兵,他也知道以后对战北鞑还是需要骑兵,他想借此机会训练训练先锋营的骑术。
赤立柱没办法,只得答应了黑熊。
初一骑着马,跟随着部队驰骋在茫茫的草原上,不离没有跟着来,陪伴保护惜惜。
每队百人的先锋营士兵里都有十名罪囚,几乎都是各队队长带着自己的亲近之人,这次也算十战之一。
刀疤骑在战马上走在初一的身旁。
“以前会骑马啊?我看你的动作很熟练啊!”
“小时候,长辈有教过,算是会骑吧。”
“看来你家境还不错吧,家里有马,长辈是从军之人吗?”
初一是医巫震孙子的事情,只有拓拔烈和达奚格日等少数几人知道,刀疤是不知情的。
初一也不知道刀疤问的这些话有什么意思,常年习惯性的警惕,让他并不会说太多实话,但是上次刀疤那句“我们大夏人”却始终在初一的心里。
“是的,骑兵百夫长。”
初一试探的说了一句谎话,他不知道,他的脸红了,一直到脖子,他,并不习惯撒谎。
“噢~,是丹辽的骑兵百夫长吗?”
“不是,是大夏的!”
初一下了很大的勇气说了一句。
刀疤一愣,迅速的四下看了眼,发现没有人注意他们,刀疤这才转过头,死死的盯着初一看,眼神越来越温柔。
“你是大夏人?”
刀疤微不可查的向初一靠近了点,把声音压低到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地步,问了句。
“是的,你呢?”
初一反问了一句,然后也紧张的看着刀疤。
刀疤回正身体,看向前方。
“我是大夏人,这不是什么不可说的秘密,四千两百一十八人的罪囚营,都是大夏人。”
初一看着刀疤的侧脸,刀疤的眼睛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特别的闪亮,那是眼睛里有水光。
刀疤的嘴在轻轻的蠕动着,初一屏息聆听,心神震荡,激动的泪光也在眼里晃动,他听出来刀疤在唱歌,唱得是大夏的军歌——《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
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
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
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低沉到只有刀疤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听到初一的耳朵里却是震天的响雷。
刀疤唱着歌,无数的面孔在他的眼前闪过,那都是他的同袍,他的弟兄。
初一静静的听刀疤唱完,一句话都没说,但是内心里却是心潮澎湃。
刀疤的声音再次响起,低沉中透露着伤感。
“我们是大夏战斗到最后的部队,王的护卫军,我们五万人被四十多万,丹辽和叛军组成的联军围困,我们在王的率领下唱着军歌战斗,死战,没有人投降。”
“我受重伤昏迷了,等我醒来,已经在罪囚营里了,上万的伤兵,最后活过来的就是罪囚营那四千两百一十八人。”
“我们本想自戕,以报君国,拓拔烈却告诉我们,将会让我们出征叛军,我们恨丹辽毁灭了我们的家国,但是,我们更恨背叛了我们的人。”
“我们留下了性命,在后来丹辽讨伐那昏侯和后山伯时,我们冲在最前面,一次次的战斗,一个个的战死,最后就只剩下了我们六个,他们不是罪囚,他们是英雄,都是,全都是!”
“那,我想问一问,你们的王,最后怎么样了?”
初一的声音略显紧张。
“王?我不知道具体情况,在我受伤倒地的时候,王还在战斗!王很勇敢也很厉害!他是英雄里的英雄,他是我们心中永远的王!”
“后来我问过所有的人,有的人说王战死了,尸身不倒,站在一大堆尸山上,脚下全是丹辽人和叛军的尸体。也有的人说王杀出了重围,不知道去向。”
初一眼光暗淡下来了,觉得心里堵得慌。
“敌袭!”
几名斥候从远处飞奔而来。
一千多人的丹辽骑兵在听到敌袭的喊声后,立即开始集结列阵,摆出一个锋矢攻击阵型,一人双骑,开始向着斥候告知的方向缓步跑动起来。
前方尘烟滚滚,数百骑北鞑人突兀的出现,锋矢阵开始加速,疾冲而去。
高速的奔行中,骑兵拿出了弓弩开始装填,对面的北鞑人也拿出了弓,开始引弓准备射箭。
相距两百步的时候,北鞑人明显心理素质稍差,提前放出来自己手中的箭,箭雨腾空,无奈未到射程之内,只有零星的几支射到骑兵中间,毫无伤害可言。
等北鞑人拿出第二支箭,准备搭弓之时,丹辽骑兵已经突入一百五十步内,一阵机扩声,“嗖嗖嗖”弓弩发出啸叫奔向北鞑人。
这群北鞑人明显不是正规军队,并未着甲,几乎都只是穿着冬日的袍服,他们应该是哪个部落的壮年男人。
强劲的弓弩射入人群,顿时人仰马翻,北鞑人一片混乱,丹辽骑兵冲入人群中,手中的直刀砍向了北鞑人。
一个冲锋过后,北鞑人死伤惨重,开始四处逃散,丹辽骑兵尾随追击,只片刻时间,只余几十个跑得快的北鞑人逃脱。
丹辽骑兵也不继续追赶,开始打扫战场,收拢四散的无人马匹。
这一仗,初一跟随其中,也只是有机会挥刀砍杀了两名北鞑人,就再没机会遇到北鞑人,再出刀。
打扫战场时,丹辽人没留活口,受伤的北鞑人一律补刀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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