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血溅鸳鸯楼!(求全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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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鼓楼北边,有间两层楼的不具名茶社,是宫家产业,经常有评词、鼓曲、小调、戏法等艺人在此登台表演,还有京剧名角、评书名家,每日轮番登台献艺,是以即便是冬天,也客似云来,热闹的紧。
可自从宫家老爷子出事以来,棺椁在宫家停了六天,这茶馆就歇业了六天。
就在这第六天晚上,两层楼的茶馆灯火通明,隔着窗户就看见人影绰绰,好似重新开张了一般,可门前大门依旧紧闭,还有几个黑衣汉子守着,不让外人靠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二楼,八卦门在东北的几支,还有四九城里五爷、八爷,全都在座,他们的徒弟则坐在各自师父的身后,将这二楼的空座,不说占的满满登登,却也坐了七八成。
八爷在八卦门里算是年轻的,性子有点急躁,朝一旁端茶送水的宫家弟子,不满的嚷道:
“哎,我说怎么回事儿啊,宫二丫头约我们几个长辈在这儿谈事儿,我们都到了,她不到,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长辈呢,传出去还不让外人看笑话啊!”
这时候一个圆脸平头,穿着一身大褂的汉子走了上来,先来个圈揖,就是拱着手拜了一圈:
“诸位长辈,家里有远道前来吊唁的客人,二姑娘得安排妥当了才能过来,您几位都是本门的前辈,还请多多担待!”
这话说的在理,众人即便不喜,也只能点头,辈分最高的五爷开口道:“是这个理,那就等一等吧!”
五爷一发话,八爷也不好说什么,那汉子接着又道:
“弟子叫张世秋,也是咱八卦门的,平日以说书为生,人称快嘴张,咱们闲着也是闲着,弟子就给诸位长辈说一上一段精彩的,解解闷怎么样?”
这年代就兴听个评书、小曲儿啥的,众人觉得等也是干等,便都点头同意。
这快嘴张走上台,朝台下微微一笑:“咱爷们都是练武的,就喜欢个快意恩仇,今天弟子就为诸位长辈,说一段痛快的!”
他这么一说,台下老几位中,也有人开口叫个‘好’。
当下快嘴张端坐台上,醒木这么一拍,就讲起一段水浒传的故事。
“话说张都监听信这张团练嘱托,替蒋门神报仇,要害武松性命,谁想四个人,倒都被武松搠杀在飞云浦了。”
“当时武松立于桥上,寻思了半晌,踌躇起来,怨恨冲天:‘不杀得张都监,如何出得这口恨气!’便去死尸身边,解下腰刀,选好的取把,将来跨了,拣条好朴刀提着,再径回孟州城里来。”
上边刚起个头,八爷就听出来了,笑一声:
“嘿,还真是快意恩仇,血溅鸳鸯楼,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宫家门里...,还真是憋着这股劲儿呢!”
一个在东北发展的八卦门前辈,闻言蹙了蹙眉,鸳鸯楼是楼,茶楼也是楼,说这段不太合适啊。
随着快嘴张将血溅鸳鸯楼的剧情缓缓道来,八卦门里老少爷们,也听了进去,在这茶楼上喝着茶水,吃着点心,这等人也不觉无聊苦闷。
可就到了武松要大开杀戒的裉节上,快嘴张忽然止住不讲了。
下面老几位正听到兴头上,便要寻问,可听到楼梯口脚步声传来,都转头望去,就见穿着黑色貂皮大衣的宫二姑娘,走路带风的上得楼来,原来是正主儿到了,身后是老姜和华十二,后面还跟着几个宫家弟子。
宫二背靠讲书的台子,往这儿一站,脸色如霜,气势逼人。
华十二亲自取来椅子让她坐下,他自己则和老姜一起站在她身后,之前他说过,宫二不在,宫家他做主,现在宫二回来了,他也不会出这个风头。
当然,一码归一码,今天他来就是看着,这些人要欺负他女人,那可不行。
宫二坐下之后,用她那清冷的声音说道:“我听老姜说诸位叔伯有话要对宫二讲?”
京城来的五爷辈分最高,第一个开口道:
“二丫头,你爹虽然没了,但你还有我们这些叔伯,你爹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说出来我们当长辈的给你拿个主意!”
宫二淡淡的道:“自古杀人偿命,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本身性子就冷,此时挟满腔恨意,这话一说出来,杀气四溢,让这茶馆二楼瞬间一静,
少顷,八爷有些认同的点了点头:
“要我说也该杀,这仇太大了,欺师灭祖,天下还有比这更大的仇恨吗?”
他说到这儿,忽的话锋一转:
“可话说回来,你爹把八卦和形意合成了一门,你师兄在形意上下了大功夫啊,你那六十四手,也是你爹手把手教的,你俩各承了你父亲的一手绝活,你俩齐全了,你家那门武功才算齐全!”
“要是少一个,也对不住你爹当年正和八卦形意那份苦心啊!”
八卦门这一众宿老都点了点头。
辈分最高的五爷,朝宫二说道:
“再说,这件事情要是由你出头,不管是谁死谁伤,传出去都是个笑话,你们宫家门里,徒弟杀了师父,师妹要杀师兄,这不是一窝子不仁不义的畜牲吗?”
五爷的话还没有说完,可华十二实在听不下去了,在宫若梅背后插口道:
“要真按您这么说,为了点虚无缥缈的名声,放着杀父之仇不报,那才是畜牲吧!”
本来宫若梅表情淡然,旁人说什么她都和没听到一样,可此时华十二一开口,她的神情却有些动容。
华十二插这句话,就好像往烧开的油锅里滴了一滴水,又好似捅了马蜂窝,几个八卦门的宿老都纷纷喝骂:
“你算什么东西,没大没小,五爷说话,也是你能插嘴的?”
八爷啐了一口:“什么玩意!”
五爷微微仰头,似是感叹:“宝森一生英雄,就是这看人的眼光一言难尽啊,马三那档子事就不说了,选这样目无尊长,不知道尊卑的人当女婿,可惜了二丫头了。”
宫二脸色越发冰寒,直接就要站起发作,却被华十二一把按了回去。
华十二上前两步,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对面那些人:
“你们呢,都是八卦门的宿老,我岳父的长辈、师兄弟,还有一个头磕在地上,拜过把子,折过鞋底子的弟兄,按说若梅是个女人,就该你们这些人为宫家出头,去马三那儿讨个说法!”
“可我看怎么着,现在情况好像反过来了,你们一个个的都为马三说起好话,我看你们是都投了小鬼子了吧!”
“放肆!”八爷眼睛一瞪,一拍身旁的桌子,轰的一下把桌子直接拍烂,花生瓜子,干果、茶水,撒了一地。
还有几个在东北发展的八卦门宿老,更是呵斥道:“我们八卦门的事情,哪里轮到你来说三道四,更轮不到你来管!”
话说的强硬,可却没有反驳投靠鬼子的事情。
五爷朝华十二嘿嘿冷笑:“年轻人,听说你在佛山金楼出了彩儿,也怪不得会不知天高地厚,不过北方不比南方,在这儿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更何况你还不是龙虎,只不过是想攀高枝儿变凤凰的一只小家雀儿罢了!”(雀这里读qiao二音)
华十二解开身上貂皮大衣的扣子,似笑非笑的说道:
“你们说八卦门的事情轮不到我管,这话说的对,八卦门的事情我也不稀罕管,但我是宫家女婿,宫家的事情我就要管!”
“何况我还是个华夏人,见到背祖忘宗事情,我更要管一管,你们这些倒向小鬼子的杂碎,我见到一个捏死一个,今儿个,你们都出不了这茶楼,我说的!”
话音一落,最后一个扣子也解开了,华十二脚下一踏,瞬间就到了离他最近的八爷身前,探手朝他脖子抓了过去。
八爷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左手一格,然后双腿发力,整个人就要顺势从椅子上站起来,这是打算挡开华十二这只手臂,用一招老猿挂印,双手取对方下巴,直接下杀招。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他这一格之下,华十二那只手臂竟然纹丝不动,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
八爷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猛然脚下一蹬两腿就要朝华十二肚腹踹去,想要攻击的同时,借力后跃脱开掌握。
可他身体刚刚腾空,华十二就五指一收捏断了他的脖子,众人就听见卡吧一声,八爷脑袋一歪,这个身体瞬间软了下来。
在场的除了宫二和老姜见过华十二的本事,其余人谁都没想到宫家那个小白脸一样的女婿竟然能一招弄死八爷。
虽说这里面定然有八爷轻敌小瞧对手的原因,但这份能耐,也足以另在场之人震惊的了。
五爷等几个宿老,同时起身,拉开架势小心防备,其中一个老者骂道:“小子,杀了我八卦门的人,就算你就是宫宝森的女婿,也得把命留下!”
华十二提着软趴趴如同面条一样的八爷尸体,环顾仍然脸带震惊的这些人,最后落在说话之人的脸上,忽然一笑:
“我的命就摆在这儿,有本事就过来拿!”
宫二动都没动,只是在气氛最紧张的时候,朝身后吩咐道:“世秋,你接着讲!”
快嘴张,微微一怔,然后一拍醒木,继续讲道:
“说时迟,那时快,蒋门神急要挣扎时,武松早落一刀,劈脸剁着,和那交椅都砍翻了,转身回过刀来,那张都监方才伸得脚动,顺手又是一刀,齐耳根连脖子砍着,扑地倒在楼板上,两个都在挣命。”
就在醒木拍响的一瞬间,八爷带来的那几个徒弟再也沉不住气了,同时朝围攻上来。
对付这些杂鱼,都犯不着用什么精妙武功,华十二提着八爷的尸体当做武器,抡起来一顿乱砸,不几下就将冲过来的人全部砸倒,然后随手将尸体朝刚才让他把命留下的老者扔了过去。
他力量奇大,扔出的尸体如同流星赶月,那老者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双手一架,打算用个巧劲儿接下来。
可华十二扔出尸体之后,脚下一踏,身体如影随形跟了上去,那老者还没接住临空飞来的八爷尸体,就见尸体下面,一记撩阴腿已经踢了上来。
他刚才被尸体阻挡了视线,看到这一腿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瞳孔猛缩,嘭的一下,整个人已经被这一腿撩起来一尺多高,蛋碎的剧痛之下,眼珠子都凸出来了。
而就在下一刻,八爷的尸体结结实实砸在了他的身上,巨大的力量轰在他身上,爆发出一连串的骨裂声,两个身体飞出去两三米远,落在地上再无生息,那老者落地之前,便已然死了。
谁也没想到华十二凶猛若斯,八爷还有刚才的老者,都是八卦门的大拳师,可人家一招一个,用行动告诉你,人家杀的就是大拳师。
五爷见状,嘴唇颤抖的叫道:“大家一起上!”
这就开始不要脸了,剩下的几个八卦门宿老,几乎同时发动,偏门抢攻而上。
华十二身形一闪,用出螺旋九影,瞬间出现在三个宿老身后,一拳一个,全都捣在他们后心。
嘭嘭嘭。
三个宿老,直接飞了出去,趴在地上就开始吐血,眼见不活了。
五爷眼看着门中宿老,就剩下他自己了,用不符合他年龄的速度,极速后退,同时招呼自己的徒弟和那些宿老带过来的门人弟子:“都上,他不死,咱们出不了这茶楼!”
那些弟子见各自师父被杀,早就眼睛红了,闻言一股脑都冲了上去。
华十二对付这些人,直接用登峰造极级别的拳击,一拳放倒一个,全都打在身体要害上,都是一拳毙命,同时他脚下不停,一步一步朝五爷逼近。
当最后一个人倒下的时候,五爷颤颤巍巍从貂皮大衣里面,拿出一把盒子炮来指向华十二。
可下一刻他眼前一花,就发现华十二已经抓住了他拿枪的手,一个擒拿手就把他关节卸了。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已经老了......”
五爷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他早已经不是一个武者了。
华十二伸手直接拧断了他的脖子,这位年龄据说已经超过八十岁的五爷,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眼里满是对活下来的渴望,但随着停止呼吸,那眼神渐渐变得灰败。
此时除了宫家人,无论是东北的两支八卦门,还是京城来的人,全都横尸楼上,只有华十二站在场中。
宫二起身走到华十二面前,伸手替他把貂皮大衣的扣子一颗颗重新扣上。
台上快嘴张的这段‘血溅鸳鸯楼’也同时到了收尾之处:
“那武松大仇得报,见桌子上有酒有肉,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连吃了三四杯水酒,直觉胸口闷气尽数出了,好不痛快,便去那死尸身上割下一片衣襟来,蘸着血,去白粉壁上,大写下八字‘杀人者,打虎武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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