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心中有隔阂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祖父那一代日子非常穷苦。祖父是独苗，40岁才娶了祖母。据母亲说，祖母是个要饭的，被祖父收留了，这才算是凑合着成了个家。 其实所谓的家，就是原先伯父住的那两间低矮的草房。 后来有了伯父，两间草房也能勉强住得开。再后来有了父亲，他们相差13岁，伯父倒是非常疼爱父亲，哥俩处的关系还是相当不错的。 伯父年轻的时候长得很帅气，伯母不嫌他穷，尽管娘家极力反对这个婚姻，伯母毅然与娘家断绝关系，跟了伯父。 这种情况说明他们两个是注重的感情，很恩爱的。祖父和祖母当然是满心欢喜，把伯母娶到家来之后，住宿便成了问题。 伯父伯母住在西屋，祖父祖母和父亲在东屋，凑合住着。为此，把灶台都扒了，在院子里单独垒了间小房子作为厨房。 日子过得很清苦，一家人处的还融洽。后来我的堂哥出世了，为这个穷苦的人家增添了快乐。 数年后，父亲也到了成家的年龄。与母亲一见面，基本上就成了。却愁坏了祖父和祖母，父亲结婚后小两口去哪里住，成了大问题。 房子必须得盖了。 祖父跟村子里说了这件事，得到了许可，就挨着那两间老房，在西边再盖上三间。 盖得是土坯房，土坯得自己制。母亲还没有过门儿，祖父年纪大了，这个任务主要落在了伯父伯母和父亲的身上。在农闲的时候就制坯，三个人还是挺能干的，半年就把三间房盖成了，没等着屋子里干透就把母亲娶了过来。 母亲当然娶在了新房里，祖父祖母还跟伯父伯母挤在两间草房里。伯父提出建议，要么他们搬到新屋去，要么祖父祖母搬到新屋去，总不能这样挤着吧。 祖父建议伯父伯母搬过去，让他们住住新房。但伯母提出了不同意见，愿意让祖父祖母去住新房。父母也同意。就这样祖父祖母住进了新房东屋，伯父伯母就留在了旧房里。 可是我听母亲的抱怨中，当初如此决定，是伯父为了自己住得更宽敞些，想独占那两间房子，他们若是搬过来，只有一间屋属于他们，中间的客厅还要与父母共用。 一家7口人在一起吃饭，也许是为日常的鸡毛蒜皮彼此产生了些小矛盾，互相都有了看法，率先由伯父提出应该分家了。 父亲考虑到哥俩感情不错，分家时让伯父挑选要哪间房。伯父可能也想表现自己很大度，他就要了两间旧房，将新房子让给了父亲，但是祖父祖母得跟父母同住。 肯定要有祖父祖母住的地方。这个方案，老哥俩都同意，其实母亲也没有意见。儿子没意见，儿媳妇儿也没意见，祖父祖母就更没意见了。当即就请了村主任，写了文书，做了见证。 从此后伯父伯母还在原先的小房里生火做饭，而父母和祖父母重新盖了间伙房，另起炉灶。 本来这件事情处理的比较圆满，都以为会相安无事地过下去。 在我出生后不久，祖父因为年纪大去世了，我对祖父没有任何印象。据母亲说，小时候，祖母经常看着我。 大概在我5岁的时候，祖母因为心脏病去世，他们住的那间东屋就空闲了下来。 伯父伯母开始找我的父母，想要分割这间屋子，说是老人的屋子两个儿子应该平分。 母亲取出当年分家时所立的字据，据理力争。黑纸白字写的很清楚，新房三间都是属于父亲的，伯父无权分割。 而伯父伯母给出的理由，是当时忽略了这个问题，那样分配不公平，现在他来找后账了。 这个事情母亲当然不愿意。父亲平时都听母亲的话，他肯定也不愿意让给伯父半间房。 而伯父呢，找来的村主任，要求主持公道，重新分配房屋。村主任让我父母让一步，本着公平起见，就让给伯父半间。他的理由也有点道理。堂哥在高中，过几年该结婚了，总得有个住的地方吧。至于我年龄还小，晚些时候再考虑也行，事儿得济着着急的办。 母亲可没让他们，这些理由都不叫理由。于是这个事儿就暂时搁置了下来。母亲跟父亲说，伯父跟村主任的关系比较好，肯定会向着他。父亲原本有些动摇，被母亲一顿训斥，没了话。 堂哥争气，考上了省城的一所大学。时隔不久，伯父伯母也跟着去了省城。据父亲说，堂哥通过他的同学给伯父伯母找了份工作，去省城工作总比农村混的好些。于是伯父伯母就离开了老家。 也许是因为分房的事闹得不愉快，他们走的时候，伯父给父亲留下了一句话，不经他的同意，不允许父亲住他的两间草房。 从此后，那两间草房一直锁着门子，直到我出钱买了下来。 若说老哥俩，其他矛盾没有，就这一件事。 “这房子盖的好气派啊！比省城里的那些楼房都要好！” 伯父不住地赞赏房子。伯母也跟着褒扬。 “咱这房子盖的宽敞，五间正房随便住。下边有厨房，柴房，车库都有。就这房子的布局样式，还有这质量，在咱山村，三乡五里都是数一数二的，比东边陈家那二层小洋楼不在以下，他的院落面积小，没咱这里宽敞。” 父亲抑制不住的自豪感流露出来。 我问伯父伯母在省城生活的怎么样，堂哥现在发展如何？ 伯父没有马上回答，叹了口气之后竟然抹起了眼泪，伯母似乎也很伤心，跟着落泪。 这更引起了我的好奇和关心，再三追问之下，他们才说出了心中的委屈。 伯父和伯母去了省城，堂哥确实给找了份工作，到一家服装厂打零工。因为他们岁数比较大了，成不了服装厂的正式工人。这一干就是20年。 他们供给堂哥大学毕业，参加了工作，又面临着结婚，一直租房子住着，堂哥很难找到对象。苦巴苦结地买了个两居室的二手房，付了首付，还贷了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