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苦衷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干脆以防范苏语凝的名义，把宗门封起来，谁都不许走！” “对，让他们风头一过再巴巴儿的来，哪有这种好事！” “是啊，掌门，就按八师弟说的吧，目前也没有什么办法，嘴长在他们身上。”五长老想了想，也同意了。 “那就这样。”掌门缓缓开口，“我会开启护宗结界，即日起，禁止随意出入。”他瞥了眼旃蒙，随即离开了。 谁都没有注意到三长老旃蒙手中捏碎的手串。 万一露馅了，这可怎么办。但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以往审判罪人都在明镜台，这次却换成了万法门。没有脚镣手铐，苏语凝依旧是那个“罪人”。 不同于往日素净的弟子服，苏语凝一袭红裙赴约，不似苏妍汐般惊艳却也让人眼前一亮。 苏语凝环顾四周，冷笑一声：“哼，不知道我苏语凝何德何能，劳烦这么多位前辈挂心。” “住嘴！妖女！你偷取禁丹，为害一方，今天诸位长老在此，看你如何张狂！”万法门掌门站在最前面，加注了灵力的声音格外洪亮，宗门外远远眺望的百姓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口说无凭罢了！”苏语凝微微抬头，看着台阶上的众人，扔出了顾北卿给她的卷轴。待到半空，卷轴大放光芒，将三长老炼丹的一幕展示在众人面前。 “掌门，这可做不了假吧！”苏语凝轻轻一笑。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待看到掌门出现时，骚动更大了。 “三长老和掌门这是在私自炼丹？”已经有弟子在悄悄讨论了。 各位门派代表没有说话的，脸色却都不好看。 眼看要到三长老旃蒙服丹的情节，掌门一道法术飞去，将书简劈成两半，硬生生阻断了接下来的画面。 议论声更大了。 “啊，掌门这么做不相当于做贼心虚吗？” “对啊对啊，要是只是炼丹应该没什么吧，莫非后面？” “啊，快看！”随着人群中一声惊呼，掌门昭阳大惊，迅速转身，发现在众人身后的上空，竟有个一模一样的卷轴，继续放出了之后的画面，他再出手已经来不及了。 空气霎那间安静下来了。 他只感觉脑子一片空白，只是呆呆愣在原地。 当他突然瞥到什么东西飞过去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大喊：“不要！” 已经晚了。 那个他护了半生的师弟此时就站在众人身后议事堂的屋脊上。 他在大笑，笑得十分疯狂。 突然，他瞪起发红的双眼，朝下面的仵明礼袭去。 作为万疆门的掌门，仵掌门自然不是等闲之辈，三两下击退几近疯魔的旃蒙。 你为什么不去死！”旃蒙朝仵掌门吼道，随即掏出一个小药瓶，服下了一整瓶丹药。 无数条黑红色的纹路从颈部爬上了他的脸庞，周身都是黑色雾气般张牙舞爪着。 这一抓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仵掌门就已经被掐住了喉咙。 “你一死，两门重新合并才对！才对！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杀了你去陪老祖！” 眼见旃蒙身上又是一股灵气爆发，却只听见一声哀嚎。那只抓住仵掌门地手臂已被斩下，执剑之人正是掌门昭阳。 “昭阳！你也负我！你们都欠我的！我要把我的都拿回来！”他朝众人冲来，断臂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新的。 此时完全入魔的旃蒙已经没有理性了，手指如刀尖般锋利，眨眼，便刺穿了两位长老的身体。 掌门昭阳连忙上前阻挡。 “住手！看清楚我是谁！”他挡下了旃蒙的一击，感觉虎口被震得发麻。 那双通红已经看不见眼珠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面孔，突然停下了。 “旃蒙？”掌门试探性地又喊了一声。 “掌门师兄！”随着一声叫喊，八长老一把剑已经刺穿了眼前人的身体。 旃蒙痛苦地吼叫，迅速转朝后击飞了八长老，又一把拔出了剑扔了出去。 趁此间隙，各位长老已经摆好了阵势，无数道金光从地下喷射而出，穿过了阵中心旃蒙的身体。 当他倒下去的时候，距离尽一步的昭阳只感觉一道白光闪过，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他向前走去，发现所有人都不见了。 一切似乎又回归了正常。 “师兄，等等我！”一阵孩童的嬉闹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当看到从下面跑上来的小孩时，昭阳一愣，这不就是小时候的自己吗？自己却早就不记得了。 他看见自己笑着对下面喊着：“师弟快点！迟到的要被罚的！” 落在后面的正是小时候的旃蒙。 他跟在后面，却突然又到了一片树林。 小小的旃蒙蹲在一个小水坑旁边，专心致志地鼓捣这什么，脸上蹭了些泥巴，像只小花猫。 昭阳走过去，发现他在捏泥人，丑丑的。他站了起来，用脏兮兮的小手抹了把头上的汗水，对着泥人说着话。 “这个是师兄，这个是我。” 看着摆弄泥人的旃蒙，昭阳突然想起来那堆早就被自己当成杂物扔掉的泥巴，原来是他捏了很久的自己。 太久了，久到想起这段回忆都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实。 这么想来，小时候的旃蒙似乎很喜欢和自己待在一起。 “师兄！能不能教教我怎么御剑……” “师兄！听说山下的桃花开了……” “师兄！……” 直到—— “快来人！有人晕倒了！” 当看见旃蒙在自己眼前七窍流血地跌下时，自己顿时手足无措。 那块本该是自己吃下的糕点误打误撞被旃蒙吃了。 却是无解的剧毒。 “现在能救阿蒙的只有一种办法了。”前掌门告诉昭阳，“燃血丹可以保他一命。” 可随即他又说:“只是恐怕他修为就此止步了。” “师尊是怕阿蒙继续修炼下去会引燃燃血丹——” “你清楚就好。” 短短一句话，却将两人关系缚上了枷锁。 “你是不是要看住我，不让我修炼下去。”当旃蒙冷静地说出这句话时，昭阳不知道该怎么办，下意识的一句“不是”却让旃蒙突然爆发。 “不让我修炼下去救我做什么！” “这破炉子拿走！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是为什么！” “拿走！滚开！” “你倒好，我的损失是一个炉子能补偿的吗！”他把床边的丹炉扔得远远的。 不知道是否燃血丹的副作用，他只感觉旃蒙性情大变。 本是炼丹天才的旃蒙自此不能碰丹炉，看着本该是自己的职位就这么给了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