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进些谗言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李皓这突如其来的话，让梁无忌愣了一下，估计也确实没想到李皓能说出这话。而李皓见这情形，以为梁无忌心中有所触动，便接着劝道：“我那位大舅父的品性您也是知道的，器小而才疏。他才不会管这事的前因后果，只会将满腔愤恨记在袁、曲两家头上，若真是让他做了家主，这袁、梁、曲三家共荣共损的局面真能维持住？”这个道理梁无忌自然是明白的，只是他首要得考虑梁氏宗族的稳定，说到底他终究不是梁氏长房之人。纵使这些年他带领梁家做的再好，可在族中却依然有一批人抱着长幼尊卑的不服他，梁媪这些年来敢如此放肆也正是因为有这些人的支持。当然若是他非要将家主之位留下，也不是做不到，可如此一来只怕就要在族内大动干戈。对于外人梁无忌可以杀伐果断，但对于这些跟着他从戾帝手中拼杀出来得族人，梁无忌却下不了这般狠手。所以回道：“你都还没成亲呢，就操心起我的事情来了，这事是当着家中族老，在宗祠中立誓言明，已无更改可能。至于梁尚那边我会去安抚好的，你难道还不信你堂舅父的本事。”既然梁无忌都这么说了，那李皓也不好再去强调，反正梁无忌几年之后都还能生出儿子来，显然身体好得很，这事慢慢再来计较吧。随后两人换了话题，说到了白纸的生意上来，这些天李皓除了忙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事，顺带把白纸生意该怎么做也大致想定了。按照李皓得设想，这次白纸生意由袁家来负责生产，然后做青、徐二州的生意，毕竟青州本就是袁家根本所在，而徐州如今又是袁沛在当州牧，正好控制。而后其他十州和司隶校尉部的生意便由梁无忌、曲恩林、小越侯、崔佑、王淳来商量如何划分，李皓只在其中做仲裁即可。如此也算是把两家外戚，加上景枡诸臣给拉了进来，至于再剩下一些强力的地方豪族，李皓也会在其他地方予以合作，尽量保证各派系雨露均沾。当然，有些该得罪的人还是要得罪的，比如青、徐二州的一些大族，李皓就打算整治一番，毕竟有的事情做的太好，容易让人猜忌。听了李皓的打算，梁无忌也颇为认同，说道：“好，那你尽快约个时间，趁着我还未离开都城，与小越侯他们商议确定。”李皓回道：“我明白的，我已经和小越侯他们都约好了，只待去过曲家之后，我便一一上门拜访，与他们确定时间。”接下来两人用过晚膳，梁无忌便赶在宵禁之前返回了梁府，而李皓也没闲着，直接就去看文帝赏赐的东西清点的怎么样了。不过在听到账房所说之后，李皓心中不由滴咕，文帝这家伙真是抠搜的，总共就十个大箱子，里面除了装蜀锦和铜钱的箱子还算实诚，其他箱子都是些零零碎碎的物件。李皓对此颇为失望，但还是令下人将他们原样放回，毕竟东西虽少，但沾染个皇家之气，拿出去送人好听。可这样一来，这该出去采买的东西就还得去，这次两家结亲虽是意外导致的，但事已至此，不管是为了两家颜面，还是日后得相处，李皓都得将此事大操大办，最好是弄得满城皆知。于是第二日，袁府的一众下人便前往坊市扫货，一车一车的东西接连往袁府送去，弄得城中百姓看了好一番热闹。就连宫中的文帝都听说了此事，与越妃说话时评价道：“这袁昂如此大操大办，未免太过张扬，过于奢靡。阿恒你说，日后若是这满朝文武有样学样，每逢嫁娶之事都这般大办，会要耗费掉多少民脂民膏。”越妃闻言，直接回道：“哦，既然陛下对此不满，那不妨直接下一道诏书申斥就是，要不要我命人去将尚书郎喊来，帮陛下拟诏。不过说起来这桩婚事可是陛下促成的，人家这都秉承上意操持上了，陛下却又来训斥一番，也不知人家心里会怎么想。说起来，妾也实在不明白，陛下为何就非得让曲家娘子尽快嫁人，难道不如此做就平息不了物议！”文帝讪讪一笑，说道：“算了，算了，念在那袁昂年纪尚小，此事就不再追究，想来等他父母过来之后，自然知道轻重。”说起来曲冷君在宫中多年，与越妃也是有过一段交往并甚为投契。当初在太子娶过孙氏之后，越妃甚至动过让三皇子来娶曲冷君的念头，只是被文帝给想办法阻拦掉了。终究是文帝心不够狠，他虽对于太子这软弱的性子不满，但也不想因为一个女子引得兄弟俩冲突，即使这事发生的概率不高。不像曹操那样心狠，把甄宓给曹丕，引得曹植相争，把亲生儿子也当成了工具来使。文帝对此自然还是有些心虚的，于是便借故开岔，将话题从这件事上跳了出去，越妃这边也知此事已然板上钉钉，再行追究也没甚益处，也就罢了。李皓自然是不知道宫中之事，不过就算知道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反应，毕竟文帝终究没有他老祖宗那般脸厚心黑的本事，这事说破大天也不至于造成实质损伤。反正经过这一番补货，次日李皓与梁无忌一同赶往曲家之时，身后是跟着一熘马车，硬生生得从街头堵到街尾。对此情形，曲家人自然是高兴的，当然他们并不是为这些财物得多少高兴，而是为李皓重视此事高兴。顺带的，李皓就把这称呼改了，原先按照袁沛和梁无忌的称呼来算，李皓应该叫曲恩林为叔父的。但现在换成李皓来娶曲冷君，那自然不可能再这么叫了，于是便正式改称为兄长，说起来也是给自己提了一辈。倒是梁无忌和曲家父子再不好算关系，只能是各自算各自得，也幸好是袁家原先未曾与曲家联姻过，否则这事还不一定能成。这边答过礼后，李皓这次过来得目的也就完成了，剩下婚事的具体事宜，只能交给袁家长辈操持，李皓肯定是不能自己弄的。于是在将白纸生意之事稍微交代一下之后，李皓和梁无忌便告辞离开。忙完了这事，后续李皓便接连去拜访了小越侯、崔侯、王淳，约定好了具体时间，让他们前往袁府赴宴商谈。不过说是商谈，其实各家底线都很清楚，梁家和曲家两家的根本都在兖州，一南一北各覆盖四郡之地，这也是为何两家当初会互相攻伐的原因。所以这兖州的生意自然是得一分为二，各自做各自得，两不相干，另外梁无忌既然前往豫州任职，自然豫州的生意也就由梁家来做，曲家则可以将生意覆盖到冀州南部四郡。剩下小越侯、崔佑，这两人都是司隶校尉部出身，所以便分割了这里的生意，然后荆州的生意由小越侯来做，冀州剩下六郡的生意交由崔佑来做。王淳则是接下了扬州的生意，那里原先就是老乾安王的势力范围，便交由他来管。反正他家的势力在在场众人之中都是最弱的，对此安排也没甚意见。只是不知他辛苦挣来的银钱有多少能落到自己口袋，而不是被文修君这个伏弟魔拿去补贴弟弟。剩下没被分割的益州、凉州、并州、幽州、交州，除了益州富庶之外，其他几州都是荒芜之地，士族稀少，总共也没多少人能用得起白纸的。所以也就不做规划，各家按照原先规划，顺带做些生意就行。而益州则是因为还未被彻底收复，商路不通，所以便暂时搁置，当然最后真要规划也是留给小越侯和崔佑的，只是他们多少需要在其中方面让步一些而已。等事情商议确定之后，李皓这次赶来都城要做的事便全部完成了，若非是这桩婚事，本来李皓都已经可以启程回胶东了。现在没办法，就只能待在都城，等着胶东回音，若是梁氏已然启程过来，就要在都城等候。至于曲家也是如此，曲冷君和曲太公在没等到消息之前，也不好离开。就这样，一直到梁无忌赶去豫州赴任，李皓陪着曲恩林一起送他出城。在路上，李皓见身边没什么梁家人，便开口给他们上些眼药：“堂舅父，你一个家主远赴豫州赴任，梁家族人都不出送一送的，这说不过去吧。”梁无忌哪里不知道李皓话中深意，当即瞪了李皓一眼，然后才解释道：“前日老夫人和你两个舅父返回河东，一同随行的还有不少族人。另外豫州那边也需要安排些人提前过去，如今都城之中已然没剩多少人了，所以也就没让他们过来。”“好了，你身体不好，就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对着曲恩林说完，便又对李皓交代道：“你等会记得送恩林回府。”李皓对此自是答应，而后和曲恩林送上祝福，梁无忌便正式启程。在返回府中的路上，曲恩林对李皓问道：“你刚刚在城外与你堂舅父说的话，是有意想让他整顿梁家？”李皓回道：“兄长也看出来了，说到底我对梁家之事并在意，只是我那大舅父实在不是可以执掌家主之人，这话我原先便与堂舅父说过，只是无甚用处而已。其实今日本来我也没指望能说通他的，只是顺手为之罢了。”曲恩林说道：“这事也不怪你堂舅父，他也有自己的难处，掌管宗族哪有那么容易。”“这个道理我都懂，只是我觉得遇事当断则断，明知此事不妥，干嘛不提前换一条路呢。算了，这事反正也只能由他自己来做，旁人也无从下手，多想无益。”曲恩林闻言笑了笑，说道：“你明白就好，正好今日天色不错，等到了府里，你陪着冷君在城中转转，免得她整日待在府里。也不出去走动。”面对这位大舅哥主动提出的要求，李皓自然不会反对，在曲府接了曲冷君出门，还是由她坐马车，李皓骑马在一边。不过这回，两人终究是说上话了，聊聊都城风光、诗词歌赋，以李皓的知识储备，只要能正常开口，总归不至于把话题掉地上的。就这样，两人边聊边转，晃悠了大半天的时间，李皓才把人给送回曲府。而后数天，李皓间隔着就去曲府做客，总归在成亲之前，先把感情给培养出来，不能再弄先婚后爱的形式了，免得万一在混到下个世界，又碰到这种情况怎么办，不吉利。就在李皓这般安然度日的过了小半月之后，从徐州赶来的信使先行到了，传来了袁沛的信件。不过其中内容却是询问李皓意见，说是在成婚之事上，会尊重李皓，若是李皓不想与曲家结亲，那他可出面回绝此事。李皓看后，便大致猜到这应该是自己第一封信送出之后，袁沛命人送来的，于是没有理会。果然，没过两天，徐州送来的第二封信便到了，这里面就没有询问意见的事，而是说已然去信胶东，这桩婚事交由梁氏来办。另外信中还提到给李皓提前加冠之事，毕竟曲冷君的年纪不小了，议亲之后不可能再拖很长时间。在李皓成亲之前，肯定要把加冠赐字之事给定下，所以提前询问了下对于要取何字有何想法。那李皓自然是说听从袁沛安排了，毕竟这终究是小事，让袁沛做主还能让他高兴一点。不过这事也不光牵扯李皓这里，因为弟弟都要加冠了，袁慎作为兄长肯定不能比李皓还晚，这也得提前通知。虽说相信袁沛肯定已经去信过白鹿山了，但李皓还是也写封信过去，聊表下歉意。另外就是绞尽脑汁在信中好好的秀一把恩爱，刺激下袁慎那个婚姻悲观主义者。忙完这些，李皓便安心等待胶东的消息，而这确实是来的慢了一些，不过至少等来的是好消息，信中提及梁氏已然动身赶来都城。李皓看过信件之后，便及时赶往曲家，将此事告知曲家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