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黑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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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玉淳熙便进了宫,水龙吟连话都没跟他搭上,昨夜的事,也来不及提及。
夜深了,两个小太监敲开远香堂的门,将喝的不省人事的人推到水龙吟身上,便扬长而去。
喝醉的人死沉死沉,水龙吟身上的伤一扯便疼。挺着腰,跨着步,使劲撑着,不让玉淳熙滑到地上。腾出一只手来,将门关上。
门一合上,醉迷糊的人突然清醒,推开她,站起身,在身上点了数下,扶着墙,一阵呕吐。
“水。”
水龙吟眨巴眼,跑回屋里,倒来一杯茶。
漱漱口,又吐了。
进到屋里,洗澡水已经放好,玉淳熙没说什么,脱衣沐浴。
捡过他脱下的衣服,只见衣上沾了不少污秽,胸口酒湿了一大片,衣领、袖口都被撕开了老长的口子。
“扔了。”说不出的厌恶。
提来一壶热水,沏了一杯浓茶,想了想,在柜子里摸摸索索找出两块绿豆糕,摆上桌。
“明日鲁帝要为公主招亲。”
“是。”
“那几人,你觉得谁配得上公主?”
“奴婢位卑,不敢妄言。”
玉淳熙嗤笑一声,喝了口茶,眉梢微挑,颇为满意。
拿起糕点慢慢吃着,道:“你说。”
“奴婢不敢。”
“喂。”
“恩?”
抬头,另一块被塞进了嘴里。
“天底下就没你这样的奴婢。”玉淳熙狠狠地揉了几下她脸上的肉。
“啪”打开他的手,想说话,却被嘴里的糕点噎住,玉淳熙好笑地看着她干吞下去,憋得满脸通红。
“公子,咳咳,公子请自重。”
“你是本公子屋里的人,我想怎样便能怎样。”
呵?来这套。当谁还是薄面害臊的小媳妇儿不成?
水龙吟哀怨叹声,开始宽衣,道:“既如此,奴婢只能从了。”
看我恶心不死你。
玉淳熙抱着膀子,盯着她,好整以暇。
目光灼灼中,又将衣带系好。
“愿意说了?”
“若非要取一人,奴婢认为田俊更合适。”
“何出此言?”
“孟少卿人品武功皆属上层,可惜心有所属。小王爷家世显赫,人品却属下流。田俊出身低微,又得罪了小王爷,仕途堪忧,若是配与公主,自是求之不得,定将公主捧在掌中,不愁富贵一世。”
水龙吟说完,见他神情不对,转口道:“奴婢胡言。公主金枝玉叶,哪里是田俊配得上的。”
玉淳熙抱着茶杯,手指动了动,思绪飘远,眼神复杂。
半夜,水龙吟又被一声扎实的落地声惊醒。
这次她反应极为迅速,麻利地翻身起来,拿起靠着墙边的烧火棍,那是白天专门去厨房偷的,摸到了窗边。
窗户推开一个缝,这次只有一个人,蒙着面,身材娇小,应是个女子。
这人手上拿着一把匕首,蹑手蹑脚,脚步笨拙,不是踢到石子,便是左脚勾住右脚,水龙吟看得直皱眉。
只见她先跑到铁树下挖出一块土来,放进一个极精致的香囊里,跑到池边嗅了嗅,不一会儿便转到窗下。
水龙吟紧紧得握着手中的棍子靠着墙,心里紧张,默数一二三,只待她露头,便一举将她擒下。
人影由浅变深印在窗纸上,由上而下,渐渐显出轮廓。“嘎嘎”轻响,窗轴被推开。
来了!
“唔!”嘴被人蒙住,拖回墙边。
一颗头探出窗户上看了看,瞧了瞧床上隆起的被褥,慢慢的拉好窗户,翻墙离开。
“你干嘛?”水龙吟微愠道。
玉淳熙一只手拿着烧火棍,一只手扣着她的手腕。
盯了她半晌,道:“你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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