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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莲制衣失机密,招来灾祸生事端;
石府爪牙耳目广,门生煌亭毒计生。
王猛深夜藏宝物,笈篁山上梦不长;
今日不晓明日事,生离死别两茫茫。
荷水莲自从被王景略救了性命,水莲自己又挥刀朝自己脸上割了一刀破了相毁了容貌,自感自己卑微配不上这王景略。因此,两人虽拜了天地水莲亦多次请求夫君只以小妾身份相许。王景略却不以为然,他对荷水莲的敬畏在于水莲能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有颗机智应变沉着勇敢的心,这是十分难得的一种大无畏精神的行为。荷水莲敢于自我牺牲,这完全出乎王景略的意外。王景略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却在当时危急情况下显得六神无主,反而是荷水莲的勇敢机智冷静处置救下了自己一条性命。这样的奇女子,就算容貌最丑陋也是值得王景略敬佩仰慕的。
荷水莲在王猛的精心医治下,脸上的伤口已经快好痊愈了,但疤痕依然还很明显,这对于一个姑娘来说自然是十分悲哀伤心又无奈的一件事。王猛也正在对着药谱努力调配上好药膏秘方,想尽快消除自己爱妻脸上的疤痕。
不几天,荷水莲就开始替王猛整理起家什东西来了。王猛的箱笼总是杂乱无序得很,荷水莲想想也自觉好笑:这个土郎中呀,什么东西都觉得是宝贝,什么中药材、陶瓷罐子、木料、布匹、破衣旧帽全都堆挤在一块,胡乱放进竹编的大篓筐里去,第一个篓筐已经清理完毕,累得水莲腰酸背痛起来。
荷水莲直起身子,用拳头轻轻锤擂敲打自己的腰。王猛走进来,笑着对爱妻说:“夫人,怕是累坏了吧,这些杂物,我自个儿不知道如何去整理,也记不清自己将这些东西放进去有多少日子了。今天,有了贤妻,它们也总算是见到天日了。”一边说,一边过来替夫人捶背。
荷水莲开心地说:“夫君,你是男人,这些活自然免不了粗心大意的。放心吧,水莲无能,别的事情做不了,这些琐碎倒难不倒妾身的。”
休息了一会,水莲还需继续整理箱笼竹篓,一下子,草房空间也似乎扩大了不少,直乐得王猛抚掌称赞道:“夫人妙手回春,即令寒舍蓬荜生辉,妙啊,妙啊,实在是妙呀!”
水莲得到了夸奖,自然满心欢喜,于是就谦虚地说:“夫君,你不必夸奴妾,这些活都是举手之劳,哪里有什么妙手回春,蓬荜生辉之妙呀,这岂不折杀奴妾了。”
王猛有另外事情要去做,于是走出外屋劈柴。
荷水莲正兴高采烈地翻箱倒柜忙得不亦乐乎。突然,只见她尖叫着从屋里面慌慌张张地奔跑出来,脸都因惊吓而变了形状了,直呼夫君救命。
王猛不知荷水莲遇上什么事情了,赶紧从草房门柱上取下佩剑安慰水莲道:“夫人别惧怕,有景略在此,什么都能消灾免难的。”
王猛一个箭步冲进屋里,屋里却是静悄悄的,什么情况也没有。王猛环顾四周搜寻了好几遍,确认没有什么危险了,才叫爱妻进来。
荷水莲颤抖着慢慢摸索走进来,用手指着一个竹篓说:“妖怪就躲在这个竹篓里面,好可怕好恐惧哟!”
王猛用佩剑一件件挑开杂物,可妖怪始终没有出现。于是就笑着问水莲道:“爱妻,这里可没有什么妖魔鬼怪,你可能一时眼花缭乱了吧?”
荷水莲坚定地说:“不,夫君,就在竹篓底下,这鬼怪还有亮闪闪的鳞片呢,发出幽光好可怕好可怕哟!”
王猛正好用佩剑挑起一张蛇皮,大笑着道:“夫人多虑了,这哪里是什么妖魔鬼怪?这是我多年前在笈篁山获得的蟒蛇蛇皮,你不说我还真给忘记了,这可是笈篁山中镇山之宝,披在身上冬暖夏凉不说,鳞片还可充饥,妙不可言。”
荷水莲并不信此物能有如此神奇功效,认为这些都是夫君自己随意杜撰出来蒙骗自己的,虽然这是善意的。可荷水莲还是批评起王猛道:“夫君,你别再欺骗奴妾了好吗?就算是山上巨蟒灵兽身上之物,也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脏污东西,你把它当成宝物,奴妾并没有觉得它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夫君何必将此物说得如此神奇,奴妾并不信服,你还是把它丢了吧?”
王猛知道爱妻人太实在,没有实验经历过的东西肯定不敢苟同。只好将蛇皮收拢起来,只见他先藏好佩剑,将蛇皮收拢叠在手臂上,呼唤爱妻走出屋子外面,他可要让爱妻见证一下奇迹的发生。
此时骄阳当顶,烈日炎炎,正是午时,气温最高。王猛一走出门外,就汗水渗透了脊背。
荷水莲紧跟夫君走将出来,她尽管担心夫君被烈日炙伤,可看王猛如此自信,自然也就不好横加阻止。
王猛将蛇皮展开,披在自己身上,立时蛇皮上的鳞片很快将照射在王猛身上的热量吸收了起来,很快汗水也就从王猛脸额上脖子上开始消失不见了。
王猛笑着对不肯走下院子的水莲说:“夫人,何不自己下来亲自体验一下,方知道夫君是没有欺骗你的?”
荷水莲看着王猛的身体起着变化,还是不能完全相信,但好奇心已经起来了,就勇敢地走到院子下面来验证。
荷水莲的脸被烈日照得火辣辣的难受,正想跑回屋里去,王猛眼明手快,早一把将爱妻揽进自己怀里,将蛇皮披到她身上去。
一种沁人心扉的清凉舒适感犹如电流一样传导到荷水莲的全身,竟是说不出来的一种凉爽轻快舒适的感受,荷水莲顿时被这种舒适感给整治的心服口服了。
荷水莲建议王猛说:“夫君,既然这宝贝有如此神奇功效,夫君为何却要将它弃之如草芥,岂不十分可惜?”
王猛叹息着说:“夫人有所不知,并非为夫不想利用它,只是一时不方便。再说,为夫平时也舍不得穿上它在外面耀武扬威,更怕惹是生非给自己带来灾祸。因此,为夫不得不办事小心谨慎一点。”
荷水莲点头称赞说:“夫君说得没错,还是谨慎一点为好。夫君,我看这蛇皮拖拖沓沓的很不方便,这样吧,夫君把它交给我,我将它裁剪成贴身的衣服岂不更好?以后也方便披到身上去,夫君就将它交给奴妾,不出三天五天,一定给夫君制成一件完美无比的蛇衣宝贝,夫君可否乐意?”
王猛轻搂着水莲连连夸赞道:“夫人此举,实乃王某梦寐已求之事,今日得以实现,想必往后真乃如鱼得水,枯木逢春,幸事幸事呀!”边说边深吻了水莲的额头几下。
王猛家里有件蛇皮制成的宝衣的事很快就被传扬开来了。虽然,荷水莲想及时制止这种谣传,可谣传就像长上翅膀一样很快传到了邺城城里去。
邺城西门里有个石玶王爷,是石虎的同族同宗的皇亲国戚。这石玶王爷平时依仗石虎的虎威在邺城狐假虎威欺压百姓。他旗下有个得意门生叫煌亭的,此人并非有真才实学,完全靠投靠石玶整天鼓吹奉承讨好石玶在邺城耀武扬威。这天闲来无事又前往曹口市井游荡。市井本来就是个出新闻的地方,这不煌亭很快就听闻到在城西不远处的笈篁山脚下有个土郎中家里藏匿着一件稀世宝贝--蛇皮制成的宝贝。这蛇衣除了冬暖夏凉不怕水火外,竟然还刀枪不入能去病消灾之功效。
开始这煌亭也是不太相信此事是真实的。他知道蛇蝎之类这些脏毒东西,一般都不是长得很粗很大的那种。再说谁也没见识过这种破玩意儿是啥东西?他自己见过最大的蛇无非也就手臂那么粗大,怎可以用这种东西的皮来做出蛇衣呢?更别说蛇皮上面还有蛇鳞甲片子呢。这种东西也同样并不是太坚固厚实,他是一百个不相信。可人家传的有鼻子有眼睛又不得不令人半信半疑了起来。于是,煌亭就决定自己亲自跑一趟笈篁山去看个究竟,假如真有此事,那么,自己肯定就要想法拿到手进贡给王府里去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煌亭东打听西了解,终于来到了笈篁山的脚下,很快就找到了王猛的家。
这煌亭确实也有一些本事,就大半天时间已经打听到了所有的事情,包括这家主人姓名、籍贯、职业等。他就开始动起了歪脑筋:这王景略还真不可小觑,从笈篁山上寻得了宝贝却隐藏着不报。他想,既然这宝贝是从山里获取得的,现在就要想个办法出来,让石王爷先造一份假契约出来,然后以此假的山契拿去官府告状。这地方官府县令魏芜羡原本就是石玶王爷家的一个奴才,什么话都是听从石玶王爷的。这样这个土郎中不但要将这蛇衣宝贝无偿奉献回来,还须赔偿石王爷一笔破坏宝物财富的损失。另外,这个土郎中从此既不能上笈篁山去割藤编筐,更不能去笈篁山上去采药狩猎攀崖了。
主意一定,煌亭竟发出会心的奸笑:石王爷既可获得蛇衣宝贝,又可得到笈篁山满山的财产,石王爷心里一高兴,难不成赏赐在下金子银子的同时还会封个小官小吏来做,往后升官发财,唾手可得,岂不甚妙?
煌亭急忙赶回城去,家也顾不上回了,就直接去了石玶王府,去见石玶王爷去了!
石玶得报,赶忙连夜召集家丁责令他们前往笈篁山王猛家,务必将蛇衣宝物索取到手。
王猛家这几天热闹非常,主要是因为荷水莲为夫君裁剪这件特殊的衣裳向邻居借手钻开始的,从而引起了周围邻居的注意。本来这笈篁山四周过去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地界,自从王猛母子逃避兵荒马乱来到这里安家下来后,这里才开始有了一缕烟火。紧接着这几年下来,又有许多逃荒的人陆陆续续前来这里安家落户。他们和睦相处结茅为邻,开荒种地伐木采药狩猎。这样一直发展下去,就渐渐形成了一个小小规模的村落。虽然整个村落没有一座像模像样的青砖瓦房木屋子,但也不能说此处不闻鸡犬之声了。
石玶王爷本来对这些旮旯邋遢的地方根本是嗤之以鼻不以为然的。可现在听了门生煌亭的汇报后,心里就开始痒痒起来了:天下还有这等新鲜稀奇古怪的事儿,还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这还得了。这厮不将这件宝贝上交竟还敢明目张胆的在向邻居展示,这分明是在向自己示威。
石王爷很快让镲管家带领家丁恶奴连夜将王猛整个家都包围了起来。镲管家让煌亭向屋里喊话:“里面的小民王猛听着,按石王爷指令,你盗取王爷祖业属地笈篁山山上宝物据为己有,你可知这整个笈篁山都是石玶王爷的家产资业。你盗取山上宝物,罪不可恕,理应押送官府惩处法办。现石玶王爷有好生之德,体恤黎民,慈悲向善,为此念小民王猛愚昧无知,就再不计较此罪,望窃宝小民王猛速速将宝物交出,物归原主。倘若执迷不悟,顽固不化,等王爷怪罪下来,引发雷霆之怒,是此等小民所无法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