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若有来生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叮铃铃……’一阵急促的响铃打破了沉寂的气氛，那是一座偏远小县城里小有名气的一所中学发出的晚自习放学的铃声。顿时死寂的夜空里一片课下的喧闹，那喧闹声里有如解脱一般的轻松，也有唏嘘，更有叹息夹带着丝丝的无奈。 “哎！”深深的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懒懒地伸了腰,打着哈气。“又过了一天！”叶一凡喃喃自语，收拾着与课桌一般凌乱的心情，拖着些许沉重的步伐走出了教室。 叶一凡——那所有些非凡的中学里一名普通不过的高二学生。高二，高中三年里一个不上不下的阶段，既没有高一的轻松，可以随心所欲；也没有高三的烦碌，晕头转向的辨不清方向。就是这么的一个阶段往往最容易让人迷失。 每个人都有着雄鹰一般搏击长空的壮志；或者如那闲云一般绿水青山草庐旁的雅志。但若如雄鹰，没有高飞天际的艳艳雄姿；如闲云，没有八斗才学的惊世才能。现实中的志大才疏，一味好高骛远，最终断了追求，觉得生活索然，最终如那提线木偶两点一线之间麻木的被什么摆布着。 “今晚的月亮好圆啊！”叶一凡走着，无意抬头看见天边洁白如玉的月儿心中如是想着，“好久没有看到这么圆亮的月儿了！”以往的他都是埋头疾走，想着早些离开他心中认为如棺木一般阴冷带着死气的学校，少有今晚静逸的闲情去观察四周上下的一些人与事。 叶一凡的家与学校之间只有十来分钟的脚程，而其间有着八分是漆黑的田洼小路，之所以称之为“田洼小路”，因为这条路就是弯延在田间的小路。在那附近没有路灯，也很少有人出没，因此在那里没有多余的嘈杂。所以在那条路上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的声音，看见在光亮里看不到的一些。 一个转弯，叶一凡就进入了那八分的田洼小路。今夜的月圆且亮，月光照着路面，仿佛铺着一层银霜，人其上而走不免有着飘飘欲仙的感觉。就像是走在脱凡的通天路上。视野空旷，银辉轻洒，加之四周寂静无声，这样的环境不禁也让人思绪纷飞。 不经意，叶一凡想起了今天作文课上的题目——理想！ 白天，在作文课上：“今天的作文题——理想！很幼稚的题目吧？”当那老师将作文题目说出之时，顺带的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而后不顾讲台之下的学生的反应驴唇不对马嘴的说“理想！理想是什么？就是自己心中最想得到，最想去做的某些东西。你们每个人都有理想吗？”话说着那老师用犀利的双眼打量着大家。“现在、眼前你们最大的理想是什么？将来、以后你们又是怎样的人生？”说到这，那老师明显有些许的激动。“今天这作文经我们语文组所有老师商量出来的结果，而最大的目的就是让你们好好反思一番自己今后的一段，甚至整个的人生。你们都很聪明，没人认庸吧！好好完成，明天交！”最后冷冷的扔下这么一句。 “理想？”想到于此，不禁反问自己，在这黑夜里无人的路上。“小学之时《十年之后的自己》那作文题也算理想吧！那时我们笔下有科学家、宇航员、医生……十年将过，如今回想只当是一个笑话。现在又被旧事重提，呵呵！以为能有所改变吗？”想到最后叶一凡不由得一声嘲笑。 “理想？也对！慢慢人生路怎能没有方向？”笑声稍歇，转念脑海又出现这样的想法。“我的理想又是什么？”叶一凡不敢再往下去思考，因为他自始至斯他不知理想为何物，如果他知道理想，他有理想，不至于现在的浑噩生活。 心像堵着一堵墙，压抑着他无所适从，仿佛下一秒就会是末日，疲惫、乏力瞬间涌上心头。前方模糊，看不到尽头，也没有希望。该如何去走剩下的路？ 温室里感觉不到风的温度，雨的深度，光的湿度。没有、唯有平静、淡然、不惊波澜，宁静一生、无为一生。然而生命不止，时间不息，永远都有着下一站。温室终归不是归路，无知便是无畏，然而浅知浅知生畏，寻不到方向便是迷途。 迷途迷惘，迷茫一生。 “该如何去走剩下的路？”自问。 “该如何去走剩下的路？”自省。 “该如何去走剩下的路？”自责。 “如若来生，我不虚度！” “如若来生，我不迷茫！” …… 心中出现莫名的躁动，焦急。突然叶一凡觉得脑中一沉，恍若千斤巨石突然压身动弹不得；又若鬼压床一般呼吸艰难。四周原本的寂静被一些烦躁的呢喃声打破。眼中恍惚多种身影，耳边呼呼风声不断。一阵扭曲，叶一凡的身影不知所踪。 至止，月无声平静，风轻盈平淡。迷惘少年迷茫路上迷失方向…… 只觉是一场梦，梦里是这样的场景： 望眼无际的草地，绿草如茵，红花遍野。红与绿交织，清风带着花的清香、草的清新阵阵飘向远方。远远的地，一年仅五、六岁的男童躺在那片天地之中。稚嫩的面庞沐浴在和风暖阳中，平静、匀称的呼吸声显示了他在熟睡。 不知何时何处出现一个修长身影，一席黑衣裹身，漆黑的披风轻轻飘动。这身影恰巧在那个男孩身边，缓缓的下蹲，看着那熟睡的男孩，轻轻抚摸了男孩的额头。淡淡说了句‘为何迷惘？’，声音轻柔，像慈祥的父亲。 那话音还在天地回荡，只见那花香鸟语的世界瞬间破灭成碎片，那黑衣人右手顺势向后一挥，自身化作一缕缕黑烟融进那碎片之中。融入了黑烟的碎片又在下一秒瞬间汽化，草地上中熟睡的男孩此时置身在一片黑暗的虚空之中。 不知是多久，那男孩渐渐转醒。当他睁眼望去，四周是一片黑暗的光。那是一种置身在黑暗里望眼不见他物又感觉一种刺痛双眸的难受。无际的孤独、寂寞笼罩在那男孩的触觉里。不见有心却觉得恐惧。 男孩奋力，挣扎着、想撕开些什么，然而精疲力竭，仍手不触他物。如一座黑暗的囚牢，你不见，也许囚牢大无边际，也许囚壁只在你一指之前。你看不到，你永远想不出；你想不出，你永远走不出；你走不出，你永远深埋恐惧之中。 “我想起是不是就能看得到？我为你建造！” 下一瞬间，男孩不再挣扎。只是不知是躺着还是站着的身躯，双臂向两侧平伸而去。原本有些绝望而紧闭的眼悄然睁开。 四周还是一样黑暗、虚空，然而有那么两道灰光进入了男孩的眼帘，无尽远处向男孩蔓延而来，一左一右一指可触。细看之下，那是两面有着镂刻的巨大灰色墙体，极目远望看不见边缘。 男孩的双指碰触到了墙体，墙体冰凉中带着暖意。然而男孩自墙体的出现始终保持着双臂两侧平举的动作，并没有任何的移动，偏移。这让男孩心头一紧，猛缩回双手胸前相握，侧身看向两侧的墙体。 “轰……隆……”地动山摇，如天地崩塌。只见那两面墙带着发着隆隆巨响向中心移动，两面墙之间正是那男孩站在其间。 看着突如其来的变化，那男孩面容带着慌张，本能地向前跑去，想要跑出那两墙之间。然而，无论怎么的跑，男孩都看不到墙面的尽头。那墙体也如戏谑男孩一般，隆隆巨响不断加大，而自身却远远离着男孩一指的距离。 些许是累了，也许是放弃了。男孩不再往前奔跑，在原地站立着。看着贴着鼻尖的灰色墙面，心中不再是恐惧，而是仿佛命中注定的坦然。 在男孩停下看着墙面的下一秒，墙体猛然的向内挤压而去，瞬间男孩化作彩色的飞灰。“轰……”比之前千万倍的巨响回荡在那一片空间之中。随之，无边的墙体轰然倒塌，化作点点光斑。光斑散落，吞噬着无边的黑暗；黑暗无边，包容着点点光斑。 最终，一切源于黑暗，归于黑暗…… 无边的黑是世界的起源，而那撕裂黑的光芒是生命的起始。 光，渐渐在黑的中心点燃；如晨曦点点划破星空，将光明带给世界。 两丝光源在黑的世界里亮起，虚幻要将整个世界点亮。借着光，依稀一道虚影出现在那里，隐约一袭白衣掩盖着窈窕身姿，其负手而立，圣者之风不言而喻。衣带飘飘，一只彩蝶环绕着那虚影飞舞着，似真似幻。 良久，光芒暗淡了些。那虚影却是幽幽开口，声音仿佛来自九天的箴言，“是谁在迷惘？！”声音不带任何的喜怒。“逃避只是徒增恐惧……”话音久久不落，那两丝光源明灭不定。 突然平静的空间之中精光乍现，像一种极巨的能量爆发。光风暴不起波澜，照亮那片空间，其间却是空无一物。 重回平静。而那空间里光源消失，更不见那白衣女子，一切像是没有发生，只独有黑暗静静而立。 天气蒙鸿，萌芽兹始， 启阴感阳，肇立乾坤， 分布元气，遂始万物。 茫茫天地，浩渺无边， 浩劫无数，必从此初， 天地变数，定从此始。 “也许、也许……这就是、就是宿命！”一阵喃喃之声响彻那片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