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故而由路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时间在指尖不经意流走，流走的时间会为人们留下些什么？距离季典，一晃三个月。 “今天的学习就到这里吧！”小石村祖祠的偏厅，平时村民集会的地方。村长对着面前三个小孩说道，“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就跟着你们大壮队长进山学习。” 三个小孩正是叶一凡他们叁。当日他们加入捕猎预备队后，三人就开始了紧锣密鼓的训练与学习：每天的早上接受韩大壮的训练，增强体质，学习搏斗捕猎技术；下午就跟着村长了解羽山之中一些兽类的习性或是跟着老叶学习一些基本的药理。每一天都过得极其的充实。 “是，村长爷爷！”三人齐声回答，迫不及待之情溢于言表。经过三个月的锻炼与学习，他们褪去幼年该有的一层稚气，多了一丝坚毅。锋芒内敛，少年人的天真此刻少有出现在他们的脸上。 明天是三月初三，每年的三月初三是小石村进山捕猎的日子。经过一个季度的休捕，山里的猎物也成长起来，不至于过度的滥捕而使得捕猎队要进羽山的深处冒更大的险。休捕期一说也正是从十几年前那场灾难之后。 回到家中，晚饭之后。 “娘，明天捕猎队进山，村长说让我们一起去呢！”叶一凡带着自豪的声音对韩梅炫耀道。 “真的？”韩梅惊讶得有些夸张，“凡儿真是厉害，长大了，能为村里做贡献了！”韩梅心中由衷的高兴，但是也有一抹淡淡的担忧萦绕心头。 “呵呵！”一旁小炉上忙碌的老叶脸上也露出笑意。 听见老爹的笑声，叶一凡立马会意，“你们早就知道啦？亏了我想炫耀一番，白高兴了！” “小气鬼，怎么会这么想呢？”韩梅平心静气说道，“你是爹娘的孩子，爹娘怎么会故意骗凡儿呢？爹娘是真心为凡儿骄傲、自豪的。”韩梅语意里透着真诚。 叶一凡认真看了看韩梅，有仔细看了看老叶。从他们眼睛里投射出的真心与慈爱柔化着叶一凡的心，“爹、娘，我错了！”叶一凡低着头小心说着。 …… “我去睡觉了！”叶一凡觉得尴尬，没等老叶二人发话急急说出一句，飞也似的跑向自己的房中。 “呵呵！小气鬼，爱面子！”隐隐地叶一凡听见身后传来自己父亲的逗笑声。 待得叶一凡走后： “你也不用太担心！”老叶的声音缓缓响起，“这些年合理的安排狩捕，没有再去往大山深处相对安全很多。” “是安全了很多，这些年都鲜有出现伤亡。虽说日子过得有些紧凑，但也值得。”韩梅依旧有些放不下，无论过去还是将来。 “那还担心什么呢？”老叶似乎无所谓的表情。 “那你还熬制这么多药干嘛？”韩梅反问道，“平时那些珍惜得跟宝贝似的，动也不让人动！”难得韩梅有机会如此揭老叶的短。 “你也别说我，你那件珍藏的兽皮甲不也被你改小了，给谁用呢？”老叶不甘示弱，“看看你的手因此受的伤！”老叶满是醋味的说道。 韩梅看着自己刚结疤的双手，心中蜜不可言。老叶口中所说的兽皮甲是韩梅父亲留下的，是韩梅的母亲亲手为父亲制作，也是如今韩梅心中对于过往唯一的寄托。 “夫君，你的药有没有岩杰、水星的份啊？”从小受到村民的救济，现在不免有着回报之心。 “当然有啊！抛却你的原因不说，他们俩也是我的学生，怎能厚此薄皮？”老叶的心中也是有着感恩，不说其他，就妻子而言就该自己去回报一生。 “谢谢夫君！”韩梅此时别无它言。 “你说这条路是不是孩子想要的呢？我们就此扼杀了他的童年。”老叶此时心中又是另外的感想，“小小的肩膀就将负担起整个村庄。” “我们生于大山的孩子没有过于的喜乐，也没有过于的悲伤。喜怒也都是那么的平静，平静出生，平静生长，就算是死去也是平静。”不得不直面这个现实。“其实大山的孩子没有所谓的童年，淳朴不世的他们也不会有童年的概念。身旁有爹有娘就是拥有了天地，既然已经有了天地何惧其他？至于小小肩膀负担生活的重担，这就是大山孩子的悲哀吧！”韩梅如是回答。跟着老叶看过几本书，有了一些化内的想法。 此时老叶无言以对，他自小离开小石村，经历外面的世界，难免有些得失。得失之间权衡，是否值得？是否偏颇？老叶迷惘了，没有答案！ “至于孩子将来想要如何就是孩子自己的事了。”韩梅接着说道，话语里透着豁达。 老叶没有说，没有答。自顾自收拾小药炉，有些入神，此时心中不知道想些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村头聚集大部分村民为捕猎队送行。 “小星，进山后不能调皮，要跟着大壮队长，知道吗？”韩水星的母亲韩桂花挽着韩水星嘱咐道。 “你这次进山不是去玩，一定要听大壮叔的指挥，叫你干嘛就干嘛，明白？”韩水星的父亲韩老二有些严厉说道。 “爹、娘，我都记住了。”三个月来韩水星没有以前肉嘟嘟的模样，个子也长高不少。此时俨然像一个小壮士。 另一旁韩岩杰的母亲也在嘱咐着孩子： “岩岩，进山后听从大壮大队长与其他队长的指挥，不能仗势自骄。”韩岩杰的母亲韩兰花叮嘱着。 “大壮大队长？不是爹吗？”韩岩杰不解的说道。以前有家庭以外的人在一起称韩大壮为队长，现在只有母亲与自己为什么也称队长，还是大队长？ “在家里可以是父亲，但是在大山就必须称队长。明白？所以敢仗势自骄，你小子回来看怎么收拾你？”韩兰花狠狠告诫韩岩杰。 “不敢，一定不会！”比起父亲韩大壮，韩岩杰更怕自己的母亲韩兰花。 “大壮，要照顾好孩子啊！不只是这小子。”韩兰花接着对丈夫韩大壮叮嘱着。 “嗯！我知道分寸。”韩大壮认真回答。 在他们彼此的叮咛中，老叶、韩梅带着也来到了村口，他们径直朝韩大壮走去。 今天的叶一凡穿着一件兽皮甲，格外的威风。一些年龄稍长的村民看到这件兽皮甲都不禁肃然起敬。他们知道暗红不是这件兽皮甲的原本颜色，暗红所谓出现是长期的染血过程中慢慢变了色，这血有自己的，也有猛兽的，更有敌人的。这件甲衣见证了韩梅父亲韩铁树为小石村的贡献，再次看到它难免让人缅怀。 “老叶！就差你了。”韩大壮看到老叶往自己方向走来，往前迎了几步率先开口。 “抱歉！有些晚了。”老叶有点不好意思，虽然迟到有一定的原因。一炉要紧的药没到时间不能开炉。 “哪里？吉时不是也还没到！”韩大壮说着打量着叶一凡，“一凡今天真是威武！” “嘻嘻！谢谢大壮队长的夸奖！”明显叶一凡由衷的自豪。 “大家都到了吧！”老叶也不在意韩大壮对叶一凡的夸奖，环视一周确认人员基本到位。“大壮，这些是你们这次进山的伤药。”说着老叶从随身的包中拿出一大包东西递给韩大壮。 “呵呵！我们就不客气了。”韩大壮也欣然接受。 “对了，这些是给三个小孩的，也一并交由你吧！”说着又从包里拿出一大包，一点也不比前一包小。“进山伤痛在所难免，而你们用的药性烈，不适合他们。这次量足，别不舍得用。” “……”看着老叶，韩大壮久久不语，一种难言的感动哽咽了话语。在三个小孩之中，感到压力最大的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是老叶的孩子叶一凡。且不说老叶对捕猎队所做赠与的伤药，这权且算作一种交换，因为每次捕猎回来老叶家总是分得最好的肉。也不说叶一凡是韩梅的孩子，但是不能不说叶一凡是韩铁树的外孙。十几年前那血夜之中的救命之恩不能忘，也不能不报。 “大壮你不必给自己施加包裹。”老叶隐约明白韩大壮心中的想法，轻步上前在韩大壮耳边说着只有韩大壮听得清的话，“叶一凡的命是命，其他两个小孩的命也是命，你韩大壮和韩大壮带领的捕猎村民的命也是命，我们不能厚此薄彼。记住你和你们不欠我和我们什么，明白？”老叶的话说的决绝，淳朴善良真的能感动人。 “老……”韩大壮眼睛里泪水在打转，嘴里想说些什么。 “水星、岩杰过来，叶叔有东西给你们。”刻意不去理会韩大壮，老叶对着不远处的两人招招手。 “来来！岩杰、水星、一凡你们三人一人一包。”说着老叶又从自己的包里拿出同等大小，同等分量的三个小包递给三人，并嘱咐道：“你们每天早晚各吃一粒，只能吃一粒哦！你们三个互相提醒，知道没？。” “好香啊！”好奇的韩岩杰、韩水星接过包裹闻了闻，不由惊叫道。 “好吃的话，不许贪吃多吃哦！”老叶笑笑打趣道。 “知道了！叶叔。谢谢叶叔！”两人齐齐回答。 一旁的两人父母知道老叶的个性，对着老叶报以感谢的微笑，“真不知道对你说什么好了。”笑容里带着一丝惭愧。 “只要孩子能平安快乐长大就好！其他的都是自己人别放在心上。我还指望三个小鬼给我打一只大大的猎物呢？”老叶玩笑说着 一旁韩梅眼睛微红，再次叮嘱叶一凡，“凡儿，和你说的都记住？” “记得牢牢的了，娘！” “记得听从大壮队长的话啊！” “是，娘！” 在一阵爹娘的嘱咐与祝福声中，捕猎队带着三个小孩正式往山里进发。记住三月初三的日子，三小孩第一次离开村庄，去往远处的大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