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转身孤独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命运何为？路该何方？回首时，有否蹉跎？亦是无尤？ 一场梦，是否仅仅梦一场？ “凡儿！！！”梦中醒来，韩梅无意惊呼。落魄一般失了魂，泪水如崩塌的堤。 轻出房门，见老叶靠椅上闭目双眼泪直流，神情带有惊慌。显然也是在梦中遇见了什么。 “是梦吗？不是梦！”韩梅轻声呢喃，没有叫醒自己的丈夫。面前的丈夫是否做着与自己一样的梦？韩梅心中不明，只是双手紧握着。低头，眼泪中倒映着流着泪水沉寂梦中的丈夫。 放眼小石村，一片阴暗，太阳被黑云遮蔽着，死一般的寂静。时间也仿佛停止，每个人都定格在那一瞬之间，无论他当时是在做什么。脑中似有似无的放映着相同场景不同人物的故事。 活着？还活着！只是心仿若缺失了一块，生命也许将就此终结？ 为什么？每个人心里哭喊着问着——在梦里！ 村里弥漫着一股咸咸的，一股淡淡的。 哭吗？是该哭！看到自己的亲友在自己面前一一死去，虽然认为只是一场梦！恨吗？该去恨谁呢？只是一场梦而已，梦醒了一切不都如旧？ 太阳穿透黑云，不知时间多久。 阳光洒遍大地，驱逐着阴暗——是在人们的心里。 下一秒，人人梦中惊醒。无声中显得喧闹了，每个人都心中彷徨。 失落？叹息？悲伤？怨恨？ 没有人能理解这一切是为什么，只有韩梅，只有老叶。 但，那是否又为真呢？ “你醒了？”韩梅似乎接受了梦里的蝶明公。 “我梦见了……”面对这样的奇异，老叶自然而然的选择了接受。不去怀疑，因为脑海里自认为那只是一场惊心的梦。没有表现出其他的情绪，如在讲着别人的故事一样讲着自己梦里发生的事。老叶的梦中所见与韩梅大同小异，一样的情景只是观看的人变成了老叶。 “你看！”韩梅张开握着两粒丹药的手，露出手中两粒明黄的丹药。“与你一样，醒时我看到了它。”韩梅话中无梦，只因她已不认为那是梦。 “……”看到韩梅手中的两粒圆滚滚的明黄丹粒，老叶全身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原以为只是一场思念儿子带来的噩梦的幻想也就此破灭。 “去后山地主庙！”如黑夜里的一缕光线，韩梅老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异口同声。 深山之中。韩大壮已经带人离开了所谓‘领主’的领地，回到了自己的临时营地里。此时的营地，略显的宽敞；但也稍稍带有一点拥挤。 “爹！”早在营地门前，韩岩杰就快步上前探视众人，也忘了一些规矩。“爹！一凡呢？”当看到被背负的韩水星时，韩岩杰微微放下心。人群中找了许久都不见叶一凡时，稍放的心再一次提起，声音有些哭腔，带有一点质问。 有点呆滞的看着自己活蹦的孩子，韩大壮更是痛上心来，无声的与自己的孩子擦肩而过，径直走向韩岩谦。 “副队叔叔！副队叔叔！”韩岩杰眼见自己的父亲不理会自己，双眼已经开始发红，声音带着哽咽。拉着副队长的衣角祈求似的问着，“一凡呢？叔叔，一凡呢……” “孩子，别哭！”副队长轻抚着韩岩杰的脑袋，声音无比的轻柔，尽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泪水已经在眼睛里打转，韩岩杰仰着头期望着副队叔叔给个答案，也努力让自己眼泪不那么快掉下，因为心中还有幻想，还没有等到最后的答案。韩岩杰被吓得不轻，只是一直忍耐着，而此时已经是快要忍不住了。故作坚强，因为还有希望。 副队长许久都没有说话，也只是那么温柔的抚慰着，想给韩岩杰带去力量。只是副队长自己也难忍悲伤，最终也是没有再说任何话就绕过韩岩杰，往韩岩谦方向而去。 众人纷纷不语，脸上神色凝重如欲雨下。见着韩岩杰的样子都想安慰些什么，只是最终都是绕行而去。因为每个人心中都有着一种情绪，又怎能说出安慰别人的话语呢？ 看着众人的样子，体会到之间一种沉重，韩岩杰终于忍不住眼里的泪水。泪水如吊链的珠，一滴滴落进了韩岩杰自己的心。终于还是哭了，感觉到了害怕；只是在那只巨兽临近自己时都不曾有的那种感觉，也不曾落泪的。 韩岩杰没有哭出声音，只是紧咬着自己的牙，紧握着自己的双拳。此时韩岩杰心中所想没有人知道。也不知道韩岩杰的泪水代表着什么：是孩童的无知、懵懂，对于玩伴的一时不见想念的泪水？还是惊吓之后，心灵脆弱、敏感？还是正真明白死亡，明白死亡将带来的结果？今日之后，是否成长？成长之后，会是坚强、坚持？还是软弱、退缩？ 另一方，韩大壮已经来到了韩岩谦面前。 韩岩谦倚坐着，看到众人出现在营地之前，韩岩谦眼中不由绽放一种喜悦的光芒。瞬间转眼之间，眼中的那种光芒淡去，伤悲没上心头。 “队长！队长？”韩岩谦挣扎着欲要站起，却迟迟无法站起。行为表达了心中焦急的迫不及待。 “岩谦，别动！”韩大壮急步上前，双掌压制着韩岩谦命令道。同时也检视着韩岩谦的伤势。 “队长！”韩岩谦看清了韩大壮的表情，心中也认清了自己的想法。“两孩子……”韩岩谦不敢再往下说。身为丛林老手的他心中很清楚，只是心中不愿意承认，同时也不敢承认。 “只是一凡这孩子没有那么好的运气！”韩大壮声音里不带任何的感情，粗气、生硬。只是了解韩大壮的人都知道，那硬生生的言语背后是深深的自责、悲伤。只是用坚强掩饰着脆弱，为了悲伤不去感染他人，毕竟他还是队长，毕竟还有一个团体。 “水星呢？”韩岩谦明白其中，立即转移了话题，让韩大壮好受，也让自己好受一些。嘴上言他，心中少想，就至于完全被难过淹没。如果是痛，不必分享，只有自己承担。 “水星生命没有危险。”说道韩水星，韩大壮的心情没有那么沉重，不幸中的万幸。 目光朝韩水星望去，见那少年如沉睡般静谧、安详。韩岩谦心中顿时泛起对未来的一丝绝望，一丝担忧，眼中少了平时的灵气。毕竟进队以来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事。 “岩谦，谢谢你！”突然韩大壮郑重对韩岩谦说道，“无论作为一名队长还是一位父亲，你做的很好！” “对不起！对不起……”韩岩谦还是没有忍住，情绪出现了该有但不该存在的波动。“都怪我，如果我……” “你已经做得最好了！”一直在一旁的副队长连忙上前打断韩岩谦的话，有些事、有些话不能想、不能说，否则心中将会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最大的努力救下了岩杰，也保存了自己，已经是最好了！” “岩谦，我们都以你为荣！你是英雄！”韩大壮也上前开解着。不过韩大壮说的也都是实话，在那等突如的情况之下还能迅速反应，而且做的不是自己如何去躲避。也许在这世间会有很多能人能够做的比韩岩谦更好，救下更多的人。但是就小石村的捕猎队而言，已经没有一个人在那等情况之下能够比韩岩谦做的更好，同时也包括韩大壮自己。只是人在极端的情绪之中很难正确认识。 “岩谦，我们都以你为目标！”一直在一旁照顾韩岩谦的韩猴儿与另一名队员适时说话，艰难露出笑容，鼓励着韩岩谦。 “我们都以你为目标！韩岩谦是英雄！”围着的队员发出震天巨吼。借机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谢谢！”韩岩谦默默流下滚烫的眼泪，呜咽对着大家说道。 英雄？英雄二字也让一旁偷着流泪的韩岩杰全身微微颤抖着。牙咬着更狠，拳握着更紧。闭上眼，让眼泪往心里淌。 “副队，将岩谦伤势简单处理，准备回村！”良久，韩大壮检查完韩岩谦的伤势对一旁比较有经验的副队长说着。 “队长……”韩岩谦欲言又止，“岩杰，他……” “我明白！谢谢！”说完，就向着孤独的韩岩杰走去。该用什么态度？嘴上说着明白，而心中韩大壮却是不知该如何。 转身孤独影， 晨曦清风中。 “死亡？几时起有了在意！”当转身看到韩岩杰那道带有孤独的背影时，韩大壮想起了自己在儿时，或者是少时。有些记不清！ “那时还只是恐惧，有过消沉，但是不明白。纵使离开的是自己最亲密的亲人。只是渐渐成大，回忆成了噩梦，开始想念，开始珍惜，开始明白。” “后来，时间愈久，回忆模糊，是什麽麻木了神经？心渐茁壮，不再需要依靠。没有人再为我们引路；没有人再来安慰。心也不再敏感，少了感动，也忘了死亡。而死亡好像也远离了自己，身边一片勃勃生机。”回忆过去，对比现在。韩大壮默默在心中想着，触景生情。 “是我想复杂了吗？也许孩子的世界不懂，没有那么多的无奈。”对比曾经的自己，韩大壮思考着，“该不该过早让他们触及？” “也许太早！”似乎作了什么决定。 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就该一往无前。韩大壮作为一名父亲迈着如山般的步伐走向自己的孩子，去执行着一直被自己刻意忽略的父亲的职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