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像你孙子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历小石联系好611的房主汪先生，汪先生这边上午在外面，接到历小石的电话还有些不敢相信。最晚客户看房的时候，历小石完全不上心，汪先生以为是历小石带个买房的朋友随便看看而已，没想过能在这客户身上成交。现在一听说是要买自己的房子，赶忙推掉了中午的饭局，中午十一点左右赶回来。 现在时间九点不到，丁思茹两人还要等差不多两个小时时间。事情没办完，两人不敢走，也就两个小时，忍忍也就过去了，就这么在会议室里呆着。 顾姐不好让客户单独呆着，把历小石抓进去陪客户。历小石没办法，还想在人家手底下做事，就得好好听着。即便是有什么借口也不好使，现在在顾姐眼里，再没有比单子更重要的事了。 那两人是不敢说话，历小石是不知道能说什么也不愿说。三个人大眼瞪小眼，会议室里安静得出奇。 只要有人在的会议室，就从没像现在这样安静过。就算中午有人在里面睡觉，总也有点呼噜声。 实在有些觉得无聊，历小石拿出手机自顾自打游戏。打了十几分钟，历小石感觉这游戏打得混身不自在，调整了几个姿势，还是不对。放下手机，注意到对面两个人，一个人盯着自己发呆，另一个一会儿看看自己一会儿看看天花板。 “盯着我看干嘛？太无聊了？” 两人有些尴尬，确实无聊，不仅无聊，肚子还饿。可是这话说不出口。 “别搞这么严肃嘛，大家好歹相识一场。别人买卖不在还有仁义在，我们这买卖都快成了是不是，放轻松，来，我这手机给你们耍耍？” 两人应付着笑笑。 “我说你们这些二代做的真不到位，连只能打游戏的手机都没有？”说着还显摆似的得拿起自己手机，菜单栏里一页页翻去给两人看。 手机是历小石刚来桐城那会儿，营业厅搞活动，预存三百话费送手机。历小石觉得划算极了，不为别的，就为了手机里面因为工作人员无聊下载安装的几十个游戏。在历小石看来，这送的手机比自己身上的绝版诺基亚商务机要强太多。当时二话不说，立马交钱，拿手机，换卡。 丁思茹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位厉家少爷。不懂就装傻，不管人家说什么，就傻笑笑，糊弄糊弄过去。 听历小石话里意思，大概是想缓和下双方关系。这话人家不明着说，自己也不好明着问。丁思茹干脆也不问，反正对方要做什么，自己应付着就行。不求能交好，只求不再闹些矛盾出来就好。 说了两句，历小石又自己开始打游戏。 另两人偷摸着也拿出手机来，不敢摆出来，藏在桌子底下，随便翻翻看看。两只大苹果，加一起能买历小石的手机十几二十只。 那模样瞧着，像极了在在课堂上偷偷玩手机的学生。 熬过了一个小时，快十点钟，会议室外面有些闹腾。 历小石出门看情况，莲花小区上来一套房子。房子是极品，82平方左右，小三房，户型很正，客厅朝南两房朝南一房朝北、厨房朝北卫生间朝西有窗。三楼，装修还算清爽，挂牌价165万。房东换房，急卖，已经看好了别的房子。唯一一个缺点，南面沿街。 这房子一上来，店里就疯了。这类房子，挂牌就等于成交。就看那个业务员有能力能抢下这单子。 莲花小区最近成交平均单价两万两千左右，新上的这套房子，真的是级便宜。历小石估计，这房子三天之内成交的机会不大，虽然房价比均价低了15万多，但是沿街的缺点太明显。相应的，优点也很明显，房子太便宜。刚挂出来就是165万，等成交时候，这价格少说再下去5万，就是15万都有可能。虽然三天之内成交机会不大，但是要说能拖过半个月的时间也不可能。 想到这套房子，历小石就想到手上的一个客户，任姐。莲花小区这套房子对于任姐来说，需求极不符合。小区年代老，离景苑小区又远，沿街位置又不好……单不知道怎么的，历小石总觉得这客户和这套房子之间有些什么联系。 想了一会儿，历小石想不明白，准备先去看勘察下房子。 拎个包走到门口，被顾姐赶回来。原因是历小石有客户在，留下来陪客户，顺便看店。 然后门店里除了历小石和门店主管赵晓艳，全员出动。 主管是门店里协助业务员工作的辅助人员，主要负责门店和公司总部之间的材料、信息传递；门店用品采购等工作。领固定工资，没有业绩提成。 赵小艳是全邦嘉唯一的男性门店主管。曾经做过业务员，入职一周内，连开三单，公司上下引为传奇。转正之后，连续6个月，业绩为零。终于发现了自己不是做业务的料，然后转做主管，这下真成了传奇。 两分钟之后，历小石又出门，让赵小艳一个人看门，完全没在意之前顾姐的话。 等历小石走远，丁思茹两人终于解放，从里面出来往边上一家便利店冲去，接着就是一阵狼吞虎咽。 赵小艳以为两客户跑了，立马跟出来，结果看半天不懂这两人什么意思。刚刚在门店里还连口水都不喝，现在却吃成个猪样。 历小石赶到莲花小区，找到房号上去，屋子里像在开集会，公司在这附近每家门店的业务组都来了人，里里外外怕是有二三十人。八十方出头的小房子里挤下这么多人真是不容易，转个身都难。 瞧着人多，历小石没往里挤，站在门口随便往里张望。 正门进去就是客厅，顾姐带几个茗苑店的人在和房东聊天。 莲花小区边上有个高档住宅小区，叫满江亭。公司在满江亭小区门口有家分店，这套莲花的房主就是在满江亭分店看好房子，那边合同已经签了，没透露付款时间等详细信息。这套在售房子的出售委托、独家、三证一早就被满江亭店的同事拿了，就是给这房主找房子的业务员，连户型图和照片都是事先弄好了才在公司平台上登录售房信息。 这会儿这么几十号人跑过来，算是全白来，这套房子一点油水都揩不到。 顾姐见好就收，不愿再在这里浪费时间，准备带队回门店。然后看到在门口张望的历小石。 “你跑来干嘛？”顾姐瞪了历小石一眼。 “这房子好啊，我有客户。”历小石嬉笑着回话。 “门店的客户不管了？” “没事，那一单跑不了。” 见历小石嬉皮笑脸没心没肺的样子，顾姐特想抽他。 这边正说着话，楼下又上来一队人马，是兰庭店的。兰庭店和茗苑店隔了两条街的路，过来稍远了一点。带队的是坤邵东。 历小石不愿闹事，尤其还在房主家里，把冲突摆在明面上，是最低级的做法。 没给对方开嘴炮的机会，历小石先从门里出来，让到一边。 过了几秒钟，两队人在门口遇上。 气氛很冷，冒着点火药味。顾姐和坤邵东两人都冷着脸，谁都不肯让对放先过。 好在两边都憋着火气，没闹出事来。 标准宽高的门，勉强挤挤，够两个人并排通过。结果最后是两边人排成两队，侧着身子一队出，一队进，一起过了这门。 历小石在门口看看，大致了解了整体户型，这时候同事又都走了，冤家全在里面，也不留着看房子，跟着一起下楼。 回去一路上都没人说话。这次两个业务组的仇，算是结得有些深了。 丁思茹两人在历小石他们回来之前解决了肚子，便利店门口糟蹋了一地的粮食，大多是咬了一两口不合口味直接丢了的面包之类的，矿泉水瓶空了五个。两人是怕中午还被历小石折腾，先做好准备。速度很快，等历小石回来，两人已经在会议室里坐着了。未婚夫靠着椅子仰着头，一边摸肚子一边翻白眼，吃多了，不小心撑了。历小石进来时候，未婚夫实在没忍住，打了个嗝。 历小石原本都没留意，未婚夫自己先解释：“饿嗝，是饿嗝。” “饿也能打嗝？”历小石听着有点意思。 “是啊”丁思茹帮忙解释：“他胃不好，老犯毛病。” “胃不好，还不吃早饭？先去吃点东西吧，房东还要一会儿才到。” 丁思茹感觉自己的泪腺有些受刺激，差点控制不住。从没想过历小石有这么好说话的时候，回想起来，现在自己面前的历小石和在丰城的历小石简直就是两个人。这个世界越来越不真实了。 “不了不了，也不差这么一会儿，等房东来签了合同再说。”都塞了一肚子了，哪还敢再去吃东西。 没再在这话题上聊，历小石呆了一会儿没意思得紧，出去找个位子坐下装模作样给客户推盘。顾姐看到也懒得再说什么，自己进去陪客户。 赵小艳之前看两个客户出去吃东西，就觉得这事不寻常。刚业务组的人都回来，自己不用再在前台守着，见历小石进会议室就跟着在门口晃悠听里边动静。听了一会儿，更加觉得三个人关系不一般。 这会儿见历小石出来了，好奇心实在按捺不住，跑过来说话。 “石哥。”赵小艳性子弱，明明岁数大，见谁都喊哥喊姐。 “什么事？” “石哥，我怎么总感觉，那里面两个，不像是你客户。” “不像是我客户？难道还像你客户？” “不是，石哥，我不是那意思。我说他们不像你客户，像你孙子。” “像我孙子？哈哈”历小石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拉过赵小艳咬着他耳根说，“你这话要是被里面两人听到，能当场要了你命信不信。” 赵小艳有些不以为然。 这边刚说完，会议室里像是被诅咒了似的，立马出事了。 “尼玛，你搞什么搞！想死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