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回:双雄智闯郑州府,锡九衙中遇故人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话说崇武和李锡九两个来至郑州府衙前，拿话诓那门前衙役，那衙役信以为真，还当自家老爷果然东窗事发，急忙进去通报。 不多久那衙役回返，对两人道：“你俩随我进来罢。” 二人跟着那衙役进到中院，见一个刑名师爷正在院中等候。那师爷冷眼看着二人道：“哪位是老爷昔日麾下？” 李锡九施礼道：“正是在下。” 那师爷眼皮一翻道：“你姓甚名谁，往日在老爷麾下做些甚么执事？我跟了老爷许多年，怎地没见过阁下？” 李锡九站直身形，微微一笑道：“尊驾再仔细看看？可千万莫走了眼。” 那师爷趋前几步，仔细一瞧，只见李锡九站立场中，双目如电，顾盼自雄。他大惊失色道：“好一副贼子相貌，一看便知是江湖上的大寇！” 他话音刚落，只见院中瞬间冲出十几个衙丁，各执刀枪，呼啦绰围住崇武二人。 二人相视一笑，忽地闯入人群，游走一圈，只听惨叫声阵阵，一众衙役瞬间被二人打倒。 那师爷见了，两股战战，浑身抖得筛糠也似，未及逃走，早被李锡九一把拽住。 李锡九抡圆了胳膊，上去先给了他两个脆的，笑道：“师爷好有眼力见儿，我要去寻冯扒皮，你给咱带个路可好？” 那师爷怎吃得住他这两下，他满嘴黄牙掉的不剩几颗，嘴角鲜血直流，苦着脸道：“好汉爷饶了咱这贱命，我这便带您老去寻府尊。” 那师爷引着二人到得后院，早有侍卫问道：“师爷这是怎地了？这两个看着面生，又是何许人？” 那师爷忙道：“我在外吃了亏，多亏这两位壮士相救。详情不必说了，你们快些让开，我带着他俩去见老爷。” 侍卫不疑有他，赶忙放行不提。 不多久三人来到后院，那师爷指着其中一个厢房道：“就是那里，他此时八成在七姨太房里胡天胡地。” 李锡九携着师爷，一脚踹开房门，和崇武两人抬眼观瞧，只见一个半百老者搂着一个年轻女子正在亲热。 三人进得屋内，崇武带上房门。李锡九将师爷扔在一旁，拿起衣服扔在屋内二人身上道：“您老可是冯刺史当面？” 那老者急忙穿好衣物，见李锡九不似善类，强作镇定道：“正是在下，敢问贵客意欲何为？” 李锡九一把拉过他，抽出刀来压在他颈上，喝道：“我且问你，百姓正逢灾年，几无活路，为何还不开仓放粮？” 那冯刺史早就瘫在地上，颤声道：“好汉爷莫要动刀，冯某只是未得着朝廷旨意，不敢自作主张，您老要说放粮，我……我现在就放可好？” 李锡九冷哼道：“现在放粮却晚了！”又对崇武道：“李某今日上了痰气儿，宰了这厮泄泄火罢？” 崇武知他意欲威吓，回道：“全听九哥的，便宰了这厮为百姓出气！” 那冯扒皮一听此话，竟吓得屎尿齐流，尖声道：“好汉爷手下留情，我还有些薄产，都献出来博您二老欢喜，只求留我一条贱命。” 李锡九见火候已到，哼道：“那你就下了批文，着人开放官仓。还有一条，我在城东还有千把号人，你也着人送去足数钱粮，爷看你做的尽心，保不齐饶了你这条狗命。” 那冯扒皮顾及性命要紧，三下五除二写就批文，交给李锡九。 崇武接过一看，见并无纰漏，给李锡九使个眼色。锡九冲那师爷道：“你拿了批文速速着人办理，若是不老实，偏要引人过来，也不打紧。咱叫李锡九，即便脱不了身，也能在官差冲进屋内之前宰了这老匹夫，不信你便试试。” 那师爷听了这话，赶忙迭声答应，刚要离去，就听崇武对李锡九道：“九哥在这坐镇，我陪着师爷走上一遭。” 李锡九想了想道：“也好，钱粮到手你便领了他回来，咱哥俩再一同回返。” 崇武领了师爷出得门来，一路东走西奔，见各个官仓确已开仓放粮，心头大定。这时师爷着人将钱粮送至东门外黄斌处，随着崇武回返。 正行至府衙门外，崇武忽觉院内影影绰绰，气氛大为殊异，不由抽刀在手，拎起师爷闯进院中。 他刚一进院，只见那冯扒皮立在阶上，院中数十个好手围住李锡九，一时场中刀来剑往，好不凶险。 李锡九见是崇武回返，恨声道：“我一进城，就有人认出我来，这帮鹰犬鼻子忒灵！” 原来李锡九纵横两淮，官面上早就画影图形，到得郑州府，恰好有公人认出，一路尾随，纠集府衙上下护卫高手救了冯扒皮，并将他围在院中。 崇武急忙抽出刀来揉身而上，闯进圈中和李锡九背靠而立。两人见院中一众护卫均是好手，且衙役府丁愈来愈多，不由大皱眉头。 正踟蹰间，忽见两个衙役押着一人进了院中，其中一个衙役道：“我俩出去抓着个蟊贼，怎地一阵功夫，府衙就这般光景了？” 有护卫回道：“院中这两个才是大贼，刺史大人险些着了道，还不快来帮手！” 正在危急之时，李锡九忽地嘿然一笑，低声对崇武道：“崇武莫慌，咱俩无忧矣。” 崇武正不解间，忽见那被押案犯踉跄几步，凑到众人面前，对阶上冯扒皮凄声道：“府尊老爷明鉴，草民冤枉啊！” 那冯扒皮见众人拾掇两人不下，正自不耐，瞥了他一眼道：“快些滚在一边儿，莫耽误官家拿贼。”他说罢又看了这案犯一眼，惊道：“不对！看他这对招子，必是泼天的大寇！快些拿下了！” 那案犯哈哈大笑，身上枷锁节节崩断，一众护卫还未及反应，就见他人影一窜，早就跃在阶上。这一下快愈奔雷，人不能识。众护卫才一醒神，只见那案犯早已拿刀逼住冯扒皮。 五六个护卫见状急忙上前，呼喝声中，目中忽见刀光。众人还未看清，就见这几人喉结已断。院中剩余诸人只觉那案犯立在阶上，一口刀雪亮逼人。有心想要上前，却觉一股冷厉杀气萦绕其身，仿佛前进一步，自家就要命丧当场。 那案犯也不看众人，揪住冯扒皮道：“你可识得我手上这把刀？” 冯扒皮早就瘫做一团，哪里答得出话来。那案犯见他如此模样，恨声道：“天下最害民者，便是你这等贪官酷吏！我这柄刀，专杀丧尽天良之辈！”说罢刀光一闪，那冯扒皮人头冲天飞起。那案犯一足早起，将人头踢在院中。 他环视一众护卫衙役，以刀相指道：“咱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两淮王遮天是也。今日杀了此贼，心怀已畅，如闻你等往后再有恶迹，必当杀之！” 众护卫面面相觑，忽地发一声喊，各自散了。 这时李锡九还刀入鞘，喜道：“大哥怎地来了郑州府？” 王遮天见着自家兄弟，自也欣喜，笑道：“你这泼才跑去山东道，半年没个音信，今日在这楞充甚么好汉？要不是我经过此地，听闻这冯扒皮劣行，起了杀心，怕是你今日算是交待在这了罢！” 李锡九赧然道：“大哥风采依旧，就是这张嘴不饶人。”说罢拉过崇武，对王遮天说道：“这是小弟新近结识的小兄弟，亦是吾辈中人。” 崇武见王遮天狮鼻阔口，一股浩然之气呼之欲出，早已心折，施礼道：“小弟韩寂，王大哥唤我崇武便是。” 王遮天目视崇武，笑道：“锡九为人挑剔，能称兄道弟者，必和王某脾性。”说罢拉过崇武，三人都觉亲近。 这时王遮天问道：“锡九在山东访友，何以到了这郑州府？” 李锡九忙将前太子曹素一事，并这些时日种种经历交待一遍，又道：“大哥欲往何处？若能得大哥相助，小弟无忧矣。” 王遮天沉吟半晌道：“按说官家之事，王某不愿掺和。但这前太子曹素，在民间确有贤名。且这大好江山，要落在曹铎那等纨绔之手，怕是早晚要败亡了，到时苦的仍是百姓。”说罢又道：“我本欲往洛阳一行，恰巧顺路，和你们走上一遭便是。” 李锡九喜道：“如此最好，有大哥出手，大事定矣。” 王遮天皱眉道：“怕是没那么简单，徐烈和我半斤八两，那刘希扬亦是技击大豪，抛开这两个，洛阳还有个顾无章呢！他虽不是官家中人，可他弟弟顾由之却在大内当值，他若出手，咱们趁早卷铺盖走人算了。” 崇武二人未想到此节，一时大感难为。 王遮天见二人沮丧，笑道：“你俩也不必懊恼，咱们管不得那许多，尽力而为便是。” 李锡九听了这话笑道：“便是如此，义之所在，并不敢辞。管不了那许多，拼了命去做便是了。” 三人相视大笑，一道出了府衙，直奔东门去寻黄斌、阮七等人不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