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回:双官庙白莲发粮,郑州府锡九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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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话说崇武等人绕至山后,只见山后怕有不下几千人正在呼号哭泣,那景象竟不似人间。几人看了面面相觑,半晌无言。
崇武等人愈行愈近,见那些人个个衣衫褴褛、瘦骨嶙峋。李锡九叹道:“想不到此处灾荒竟然到了如此地步,怪不得白莲子声势愈壮。盖因流民无路可退,不得已自然铤而走险。”
这时不少灾民围了上来,有几个对崇武等人道:“贵人可怜可怜,把我家孩子带走罢!男孩不值甚么钱,女童您看上便带走罢?给口吃的就行,当牛做马都比饿死强。”
瑶儿心地最善,这时早流下泪来,对崇武道:“二哥你想个办法,这些人再没粮就都饿死了!”
崇武还未答话,只见灾民中几个汉子跳将出来,擎着棍棒,呼喊道:“饿得没法了,顾不上辱没祖宗,把这几匹马杀了,好歹闹个饱!”
李锡九见状拿着刀并不出鞘,几下就将几人放倒。他未下重手,那些汉子却半晌爬不起来,可见身子委实虚弱不堪了。
这时这伙人中有人叹道:“咱们饿死事小,不能连累妻儿老小,不若从了那伙人罢!”
有人反驳道:“跟了那伙人,从此脑袋别在裤腰上,辱没祖宗不说,以后事败了满门都活不成!”
另一人恨声道:“朝廷不管咱,一样都得饿死,仍是活不成!”说罢冲远处喊道:“你们来罢!我们这就入伙!”
不久一伙人赶来,个个都是精壮汉子,都公然穿着教门服饰,并不遮掩。崇武等人一看,有几个竟是之前迎接那胖子时道旁站立之人。
那伙人来了,在嚷嚷入伙的几个灾民身上摸了几把,点头道:“这几个身子骨还不错,跟着走罢,拜了莲首,受了十三戒,回头就给你们发吃食。”
几个妇女扯住自家夫君,大有不舍,那几个汉子甩开她们道:“没法子,跟了白莲子就有饭吃。”说罢头也不回,跟着那伙人径自去了。
崇武等人相视一眼,一路跟了上去。
到了前面,只见那胖子在人群之中,正受几个新晋入伙的灾民叩拜。他看了崇武等人一眼道:“好朋友来了,莫非是想入教?”
崇武看周围堆了不少吃食,冷声道:“兄弟能否看我薄面,给那些灾民发些吃食?”
那胖子斜瞥崇武一眼,不屑道:“朋友莫要说笑,这许多灾民,我们可管不起。”
李锡九上前一步,直视他双眼道:“朋友给分薄面?”
那胖子刚要反驳,忽见李锡九目露异光,心下一惊回道:“敢问兄台是哪个?报个名姓罢?”
李锡九见他还算上道,回道:“在下两淮李锡九。”
那胖子大吃一惊,作揖道:“原来是两淮李爷当面,黄某不识尊驾,多有得罪了。”
原来李锡九同王遮天等人纵横两淮,不知做下多少大案,在江湖上甚有名声,是以那人识得。
李锡九见他恭谨,问道:“尊驾如何称呼?”
那胖子答道:“好叫李爷知道,在下黄斌,这都畿道的坛口是我管着。”
李锡九轻扶其肩道:“黄莲首可好给李某一分薄面,给灾民发些吃食?”
黄斌待要拒绝,陡见李锡九目光不善,一转念头道:“李爷吩咐了,黄某就发些粮罢,只是存货有限,怕也管不了几日。”
李锡九拱手道:“李某谢过黄莲首了,只凭你今日行事,他日有难,便到两淮寻我,李某认了你这朋友。”
黄斌想不到能搭上两淮李锡九,心中大喜。即刻吩咐下属将吃食发给灾民。
灾民得了米粮,有几个急不可耐,不待生火造饭就生生咽下,几个老者身子不强,竟活活噎死。还有一些壮汉,抢的多了,竟大呼:“好饱!好饱!”撑死在众人面前。
崇武急道:“黄大哥速速安排人看管一番,这样下去灾民怕也难活。”
黄斌见李锡九和崇武亲密无间,不敢怠慢,吩咐一声下去,几个教众闯入人群,拳打脚踢,将一众灾民整治的服服帖帖,秩序井然。
不多久灾民生火造饭,为怕这伙灾民撑死,黄斌着人每个灾民只分半碗粥,灾民哭声渐歇,喝了粥有了些气力,开始救治伤患,并将尸体就地掩埋。
见灾民渐稳,黄斌苦着脸道:“李爷,黄某攒了许久的家当,这就散尽了。况且这伙灾民恁多,我等委实撑不了几天。”
李锡九哼了一声道:“你们白莲子有不少富户供奉,当我不知么?我且问你,这附近可有为富不仁的官家大户?”
黄斌想了想道:“再往前去,便是郑州府里,那刺史是那里最大官儿,黄某听人说他囤聚粮草,低买高卖,攒下好大家当。有灾民前去请愿,他竟说些‘草民无钱,府库便无粮’的混帐话。”
阮七在旁听了目眦欲裂,对崇武道:“二哥!我看这回咱两个就随着九哥做回大事,宰了这王八日的!好去开府放粮。”
李锡九在旁道:“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俩还都是良家子,莫要犯了事。我一个人去罢,保证办得周全。”
崇武皱眉道:“如果确如黄莲首所说,我豁出去性命不要,也和九哥干上一回!”说罢对李锡九道:“这事九哥熟门熟路,这一路便听九哥安排罢,只有一条,莫要冤枉好人。”
李锡九点头应是,对黄斌道:“劳烦莲首叫属下除去教门服饰,引着百姓跟我等一道去郑州府,到时候看我眼色行事便是。”
黄斌道:“李爷不必这般小心,那官家不敢难为我等教门中人呢。”他口中如此说,怕惹得李锡九不快,仍让属下除下衣物,换上百姓衣装。
黄斌等人办事妥帖,剔除些难以行路的老幼,只挑了千把人,均是壮汉壮妇。随着崇武等人一路西行。
众人行不多远,忽见官道远处来了一伙官军,怕不有几百人,须臾到了众人面前,设卡拦路,刀枪齐举。
那黄斌不慌不忙,走出队中,对着那伙官军喊道:“兔崽子们还拦路!我等灾民去府里请愿,犯了甚么罪过?非得饿死,官家才甘心不成?”
不多时官军中出来个军官,见了黄斌骂道:“黄莲首莫要消遣我等,你们白莲子领着灾民,怕是要造反罢?你等当心性命,那时顾不上颜面了!”
崇武等人大急,生怕出了岔子,连累百姓,正不知所措间,黄斌笑道:“我等今日带了百姓确是请愿,本无他意,狗日的别逼我在都畿道先反了!我看这郑州是个造反的好地界儿,识相的赶紧滚开!”
那军官面色阴晴不定,沉吟良久,竟而引着官军让开大道。
崇武等人大奇,生怕有诈,黄斌笑道:“各地官家胆小如鼠,生怕在自家地界儿出事,是以我等有恃无恐。”
李锡九叹道:“想不到李某在山东待了半年,各地竟成如此光景了,咱们大魏朝快要完啦!”
众人再不言语,穿过官军而过,初时还胆战心惊,不多久那军官竟似怕与白莲子有甚么交集,呼哨一声,径自去了。
众人一路前行,半晌远远已见郑州府城,李锡九下马道:“崇武和我走一遭罢,阮七看着瑶儿妹子,烦请黄莲首看管百姓,莫要胡乱走动,我俩去去就回。”
两人离了众人,一路到得城门,只见城门盘查甚严。李锡九领了崇武刚到城门口,就有衙役府丁拦下道:“你两个拿出路引,爷要查验。”
李锡九冷哼一声,一脚踹过去道:“狗日的找死!缇骑营来郑州办事,也敢聒噪?”说罢领了崇武也不理那衙役,径自入城。
那衙役吃了一脚,待要拔刀,边上一个老公门早拉住他道:“别没事找事,这俩人若真是缇骑,府里大官儿都得当菩萨供着,你别找没趣。”
两人入得城来,崇武道:“九哥,那缇骑到底是做甚么的,我只知上回在侯府那,他们亮出身份,侯府中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李锡九道:“这缇骑乃是皇帝亲领,负责监察百官,可不经大理寺,直接奉诏逮捕吏民,权势滔天,是以官家莫不惧怕。”
正说话见,忽见一个行人走过,李锡九拉住那人道:“朋友请了,敢问郑州府衙在哪?”
那人着急赶路,回道:“你只管往前走罢,二里地远近便是。”
李锡九拿出十几个宝钱塞入那人手中,又道:“不知这郑州府的刺史平日行事如何?我俩不是歹人,只是想使钱买个官缺儿,怕不得其门而入。”
那人得了钱,眉开眼笑道:“这刺史姓冯,人称冯扒皮,百姓无有不知,要是你能使够钱,多大的官儿都买得。”
李锡九谢过那人,和崇武两个继续前行,走了不久,果见府衙屹立道旁,门口两个衙役舔胸叠肚,并向而立。
李锡九领着崇武直奔府衙正门,那俩衙役早抽出刀喊道:“府衙重地,怎敢私闯?不要命了么?”
李锡九瞥他二人一眼道:“劳驾报个信,就说我是你家刺史老爷旧日相识,有泼天的大事要来寻他。”
其中一个衙役道:“敢问何事?尊驾不表明身份,恕难通报。”
李锡九叹道:“我早年曾在冯老爷麾下讨生活,后来阴差阳错,入了洛阳缇骑分营。今日听说缇骑要来郑州,查勘冯老爷不法事,念着往日恩情,故此提前赶来通报一声。”
那衙役一听这话,对另一个道:“我去通报一声,你在这照看贵客。”说罢急忙进了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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