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郝苑由跟由風佇立在家門前，然後一位頭髮花白、臉上有些許皺紋、有點駝背的老人像是回應他們期待似的出現在了視界之內。 「媽！你到了。」 「好久沒見了，苑由。」眼前的人跟印象中別無二致，柔和的聲線，和藹的笑容，油然而生的親切感。這老人正是風來的母親。歲月的沖刷倒沒令她有多大的轉變，還是給人一股柔和的感覺與氣氛。 「由風，還不快點叫奶奶？」郝苑由輕輕拍了一拍由風的背，催促他打招呼。 「奶奶你好！」由風隨即聽從苑由的話，以充滿朝氣的聲音對嫣妙風打揖。 「由風乖！」她溫柔地摸了一摸由風的頭，然後從口袋中掏出了幾顆糖遞給由風。由風一看見有糖果吃，隨即高興起來，拿過後便帶着微笑道謝：「謝謝奶奶！」 之後，他便直往屋裏跑。而郝苑由亦隨後陪同奶奶踏入房子。 「由風也長大了呢，看起來長得很活潑、健康呢。差不多有兩年沒有見了吧？」奶奶在客廳坐了下來。而苑由則在一旁把茶葉放到壺中，再把熱水注進其中。騰出的水蒸氣在空中飄零，不出一會便散發出了陣陣沁人心脾的清香。 「對啊，已經兩年了呢。怎麼不多來這邊坐坐呢？而且今次爸也沒來。」 「雖然我也想看看你跟乖孫，但畢竟山長水遠，我們這副老骨頭不太能承受了。老伴他突然要辦點急事，所以今次就來不了。我也是待兩、三天就得走了，之後就去住在附近的老朋友那兒聚聚。」 「辦事？發生了什麼嗎？」郝苑由端上了茶，一邊坐下來，一邊問。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以前的老朋友拜託他幹什麼，不過詳細的倒沒告訴我。」奶奶拿起還熱騰騰的茶，感受茶香，然後細細地品了一口，露出了一個愜意至極的神色。 「風來他最近如何了？」 一聽到風來的名字，郝苑由不自覺地低下了頭，視線從嫣妙風移到了桌面上。以平淡又低沉的聲線回答。「......他還是老樣子，差不多兩、三週才回來一遍，然後待一會兒又走了。」 嫣妙風嘆了一口氣，然後說：「是嗎......真是辛苦你了，苑由！居然要你一個人拉扯大孩子。」 「不辛苦，我只是為了這個家做了理所當然的事情而已......」郝苑由淡淡一笑地說。 「......」望着笑容可掬的苑由，嫣妙風卻在感覺到在哪裏藏着悲傷的氣息。奶奶不禁難過起來，同時為自己的好媳婦感到心痛。 就在這時候，由風一支箭似的衝了過來，向郝苑由問道：「媽媽！今天陪我看什麼書？我已經好好的將昨天看的那本記進腦袋裏了！」 奶奶聽到自己的孫子對學習這麼有興趣，高興得不得了：「那麼厲害啊？由風。你看了什麼書？可以給奶奶看看嗎？」 「嗯！」由風用力的點了點頭，然後將看完的書遞給了她。 她接過那本書，看了一眼書名，頓時驚詫不已。她拿着的書跟中級程度魔法師看的教科書基本上有着所差不遠的內容。一個連六歲也不到的孩子居然在看這種書本！？她把視線投向苑由。 領會到嫣妙風的疑問，苑由點了點頭回應：「嗯。他的理解和領悟能力都很棒，最令人讚嘆的是他即使碰上問題，仍舊鍥而不舍、持之以恆地思考。一天不跨過那個障礙，一天也不服輸地再次挑戰。於是一路過五關，斬六將，奠下了現在的基礎。」 奶奶看着自己可愛的乖孫子掛着一臉天真無邪的笑容，對此感到太不可思議了。這是兩年前，自己所不能料想的事情。 她遲疑了一會，像是考慮什麼，然後問由風：「那麼由風，今天就讓奶奶來陪你看書好不好？」 「誒？可以嗎？」郝苑由沒有料想到她會突然提出這麼一個提議，所以一瞬間顯得有點驚愕，眼睛亦睜得大大的。 「當然可以。你不是說接下來不是有要事幹嗎？好了好了，快去吧，別擔心我倆。」 「那麼就拜託你了，媽。由風，你可不能給奶奶添太多麻煩啊！」叮囑過由風後，郝苑由拿起手提袋離開了。房子一下子就只餘下嫣妙風跟由風二人。 目送苑由離開後，嫣妙風旋即開始對由風的教學：「由風，你都看明白了書的內容了，那你實際上能使用這些魔法嗎？理論跟實踐可完全不是一回事喔！」 雖然兩年沒見了，但由風卻沒有多大的羞澀感，仍舊用爽朗的聲音說：「有一點還未能使用！因為媽媽不是魔法師，她最多只能教我書上寫的內容，實踐的部分只能由我自己來領悟。所以這進度比理解內容要慢一點......」 「唔，是呢！那今天就讓奶奶來教你如何練習這些魔法吧！」 「真的嗎！？太棒啦！謝謝奶奶！說起來，奶奶你也是魔法師嗎？」由風小頭一歪，疑惑地問。 「對啊！你爸爸小時候也是由我教他的喔！」 「真的啊！那麼我就跟爸爸一樣，都有同一個師傅了！那麼你快點教我爸爸用的魔法吧！我也想變得像爸爸那麼厲害！」 一聽到嫣妙風是風來的師傅，由風頓時興奮得跳了起來。雙眼閃閃發光，洋溢着憧憬。 然而，嫣妙風卻對此畫面百思不得其解。風來不光甚少回到這個家中，而且態度冷淡，照理說對這孩子來說爸爸這個概念應該很模糊，甚至會討厭他才是。但為什麼？為什麼你仍能露出那般神情？你不光不怪他、憎惡他，反而很憧憬，以他為目標，希望成為他那樣的人？ 到底是由何種東西交織成你現在的心境？ 「由風，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唔？」 嫣妙風那本該慈詳的臉孔在此際蒙上了一片陰霾，問：「你不覺得你爸爸很過份嗎？不但甚少回家，而且回來也沒陪你玩，常常都顧着工作。」 由風沒想到奶奶會突然提及自己如何看待爸爸，所以頓時有點手足無措。但嫣妙風只是以溫和的目光靜候他的回答，注意到這的由風便冷靜下來，好好組織話語：「說......說實話，之前我的確是有這麼想過。但是，我有一天跟朋友玩的時候聽說了。原來我爸爸長年在外是因為戰爭的緣故。雖然我還不是很清楚戰爭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我知道了爸爸是為了保護我們，保護我跟媽媽而在努力。如果我還是繼續這麼任性的話，就會白費了爸爸為我所做的東西。所以現在的我只能不停努力，學習更多更多的魔法，期盼有一天能跟爸爸並肩站立，一同守護媽媽。」 奶奶看住由風，認真地聽着她說的每一句話。緊盯那真摯的眼神、細聽那誠懇的話語。原來他並不是單純地喜歡學習，而是為了媽媽拼命地看書爭取更多知識，打算將其變為自身的武器和盾。眼前的這個小孩明明外表跟一般的孩子並無異樣，但無論是那渾身散發着的睿智氣息，還是那直面困難的強靭意志，皆不禁令人懷疑他到底是否真的只有五歲。 「由風，你想上學嗎？如果你上學的話，就能夠得到更多更多的知識，你也能隨心所欲地研究魔法喔。」 「雖然我也想，但是媽媽似乎不太想我到學校。媽媽說由她來教我，然而我明白媽媽要打理這個家已經很辛苦，我不想再給太多負擔給她......」由風低下了頭，表示不想與媽媽起衝突，繼續令這個家變得愈發支離破碎。 郝苑由所擔心的事情她也猜到了一二，倒難怪她不肯讓由風上學。但看到站在她面前的由風，此際在她腦海中浮現出了另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