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服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好好，就由你们两先来，其他人尽快选好对手。此为同门切磋，点到为止。”谷教头交待道。彭玉和叶浩文站到了院子正中央，其他人就站到边上看热闹。 两人一抱拳，叶浩文早已急不可耐了，饿虎扑食般向彭玉撞过来，拳头从腰间旋臂向前快速击出，正是三十六式长拳中的第二式跃步冲拳。 这一拳来势迅猛，势大力沉，若是被击实了，只怕肋骨都要被击断。 彭玉猝不及防，慌忙之下使一招懒驴打滚，身子倒在地上顺势滚到一边。本想再使一招鲤鱼打挺站起来，可惜用力挺了两三下硬是没有成功。 边上的一班少年哄然大笑，彭玉只得用手杵着略显狼狈的站起来，本想耍个帅，可惜耍帅失败变成众人眼中的小丑了，倒给自己闹了个大红脸。 这是他第一次与人打斗，虽然已经练了一个月的拳，但练和打完全是两码事，练拳面对的是空气，这打斗面对的可是个大活人，打斗经验有时甚至比功力深浅更为重要。 叶浩文也不急，满脸戏谑的笑道：“哟，师弟真是好功夫，我可没看到师傅教过这一招啊。” 彭玉不搭话，有了刚刚的经验，他再也不敢有丝毫大意，双眼死死盯着叶浩文的动作，想要快速作出反应。他知道自己与对手差距巨大，可不敢贸然进攻。 叶浩文自觉无趣，双腿往下一蹬，一式腾空弹腿踢向彭玉腹部。彭玉双脚交叉左移，身子顺势一扭，堪堪避开了这一脚，正应了长拳中身若蛇行这一技巧。 这次叶浩文可不留手了，他现在只想快速的把这小子解决掉。又连续向彭玉攻出四五招，可惜彭玉是摆明撇下脸不要了，不管什么姿势，只要能用的全用上。四五招后，叶浩文竟然没有一拳一脚打到彭玉身上，反倒混乱中被扯烂了一片衣角。 虽已入冬一月，但雪还没开始下，骆城风沙又大，地上满是灰尘。彭玉在地上滚了几圈之后，灰头土脸的又变回了刚进城时的邋遢形象。 众少年看得乐不可支，在边上呐喊助威唯恐天下不乱。 叶浩文却有些恼火的道：“你是不是男人，就知道躲，我看你还能躲到几时。” 恼怒归恼怒，他心里却知道彭玉是想用这些无赖招式来消耗自己体力。这次他学聪明了，不再用大开大合刚猛直进的打法，先用轻灵些的擒拿手法把这小子抓到，再按住狠狠地揍。 论打斗经验，彭玉是远远不及叶浩文的，刚才只是占着对方比较着急，险险躲过了几招。所谓力重必然势拙，就是说力气用大了自然就很难灵活起来。现在叶浩文冷静下来改变策略之后，没过几招，就抓住衣服把彭玉掀翻在地，然后整个人直接都坐到彭玉身上死死按住。 叶浩文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满脸高傲的问道：“真是废物，现在你服气了没有？” 彭玉哪肯认输，一口唾沫往对方脸上吐去，大声道：“不服！” 叶浩文大怒，一拳往彭玉脸上打去。 “服不服？” “不服！” 又是一拳打下去。 两拳头把彭玉打的鼻青脸肿，但彭玉也是个认死理的硬骨头。乘对方不备，一拳打在叶浩文鼻子上，瞬间鲜血直流。 叶浩文暴怒，两个拳头不停往彭玉头上身上打下去。 彭玉也不闲着，两手发狠往对方头上脸上一顿乱抓，只把叶浩文抓得披头散发满脸血痕，嘴里还不停的喊着：“不服，不服，不服……” 这场景像极了街边的小孩打架，边上的少年和谷教头大概都是看入神了，竟没有上前去阻止。 过了半晌谷教头先反应过来，赶紧冲过去把两人拉开，怒道：“胡闹，胡闹！你看看你们哪里还有一点武道中人的样，街上的流氓地痞都比你们强，真是成何体统。让你们互相切磋点到为止，你们同门相残往死里打。去边上扎马步扎到下课。” 两人耷拉着脑袋不敢说话，灰溜溜的走到墙角扎马步去了，嘴里还不老实的低声互相骂骂咧咧着，无非是“走着瞧，下个月还揍你”之类的话。 有了前车之鉴，后面的人倒是不敢再胡闹了，老老实实的见招拆招对练了一圈。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彭玉训练比原来更加刻苦了。每天晚上回去都是精疲力竭，倒头便睡，连听石柱吹牛皮的功夫都没有了。时间长了，真担心这小子会不会憋出抑郁症孤独症之类的东西来。 有了这次对练的经历，彭玉意识到关练习空拳架子还是不行。一个是拳头未落到实处，一个是练不出应对低手的方法来，可惜这个对练每月只有一次。 没过几天，还真让彭玉找到了对手，就是到他练习跑步时不经意在演武场上发现的木人桩。这木人桩虽然比不上活人，但也是练拳的好架子，至少人双手是能够击到实处的。其实这打木人桩也是学徒期的必修课程，至少要等到一年之后。 彭玉在无人指导的情况下练习，找不要方法要领，一天打下来，两只手臂和拳头到处打得青一片紫一片的，疼痛难忍。第二天他想了个办法，找块破布把拳头包裹起来再去打，果真好了许多，至少不需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硬碰硬地对抗那根没有感觉的木头了。 那次对练之后，众少年知道彭玉是个咬死理的硬骨头，再看到他独自练习时倒是客气了些。只是那叶浩文还有他那几个狗腿子似乎更是变本加厉了，那天被彭玉抓的满脸血痕，现在都还没痊愈呢。这事大大折了他的面子，让他没办法出去耀武扬威，在师兄弟面前都有些抬不起头来，心中对彭玉的憎恨又加深了几分。每次看到彭玉都是一副凶神恶煞跃跃欲试的样子，只是碍于镖局约束，还没敢向彭玉动手。 彭玉也不管他们，自顾自的拼命练习着。看着别人天天玩的挺开心，心里却没有一点羡慕的感觉。他见过更加广阔的天地，也看过更精彩的风景。在镖局当个学徒，甚至以后当上了镖师，然后平平凡凡过完一生，虽然也是一种活法。 但是，他并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