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忆如昨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不知不觉的已是三个春秋。现在已经是深冬了，小石村今年下起了罕见的鹅毛大雪，洋洋洒洒。一处农家屋内，炉火烧得正旺。炉火旁一对男女正在桌前吃着晚饭，在女子身旁有着一箩筐改成的婴儿床，那床上正有一个三两岁的婴儿正在酣睡。 “老叶，过几天就是年节了，我们的凡儿也就正式的三岁了。”这是老叶的一家人，说话的是老叶的妻子韩梅。 “呵呵！不知觉我们的凡儿也诞生了三年了！”老叶的眼中饱含温柔，笑着说道，心中有着无尽的甜蜜。 “对凡儿的未来有什么打算？”韩梅的心中也是有着无尽的甜蜜，可是说着话时眼里带有一丝不忍。“我打算着让凡儿加入狩猎候补队，将来成为一名保卫村子的勇士，你觉得可好？” “不行！坚决不同意！”老叶突然甩下手里的碗筷，吼一般跳起反对，脸色少有的凌厉。这是老叶对于妻子第一次如此强烈的反驳。 第一次看见自己的丈夫一反常态的样子，韩梅不禁脸色有些苍白，白天考虑好的话头也不知从何而起。 “呼……”长长舒了口气，老叶意识到自己言辞有些过激，平静了些心态重新坐下，缓缓说着，“我是一名医者，接触了过多的生死。在生死之间我明白了：多一分的实力，多一分责任；多一分责任，多一分危险。在这茹毛饮血的山村野林之中，我不忍心将来……”顿了顿，老叶继续说道：“而且，如若是为了村子，出一份自己的力量，孩子跟着我学医一样是可以为村子出力。” 看了看妻子的脸色有些许的好转，老叶顿了顿继续说道。“一凡，一生平凡；平凡一生需要一生平平安安。梅，你能理解不？” 说完，老叶以真诚的眼神看着自己面前的妻子，希望在她的神色里能看到对自己的理解，更希望自己能够打动自己面前的妻子。 沉默了许久，韩梅用着有些湿润的双眼看向老叶，带着有些呜咽的口气对老叶说着，“还记得，我卧床十年，是你让我重新能够站立在这地上。”说着韩梅缓缓站起离开饭桌，在老叶身侧站定，能让老叶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右腿。 韩梅指了指自己的右腿，“我一直没对你说，它是我心中的痛，不堪回首，永远的痛。” 原来，十年之前发生过这样的一幕： 十年前韩梅的父亲韩铁树是小石村里数一数二的勇士，也是当时村子捕猎队的队长。十年前的初冬，天气早早下起了封山的大雪，原本应该在大山里打猎的捕猎队却是不得已回村，但是那年的食物储备不足以村民过冬，所以捕猎队决定再次进山去找寻猎物。 就在捕猎队在山中找寻的时候，他们意外的发现了一只受了伤的羽山虎。羽山虎是羽山山脉之中独有的一种虎种，且颇具有灵性。虎全身上下都是宝，而羽山虎更甚：其肉食之有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之功效；其血不凝，以其血入药任何外伤都能在三天痊愈而不留后疾；其骨制成的药酒则是治愈内伤的上好良药。 总而言之，面对这样的一只受伤的羽山虎，而且村子此时又是饥寒交迫之时，韩梅的父亲韩铁树怎能不心动？纵使他们知道就算受伤的羽山虎也是不好惹，最终他们以三死五重伤全伤的成绩将两倍水牛大小的羽山虎带回了村子。如不出意外这只羽山虎够全村人度过眼前的难关。 当捕猎队回到村子时，村民们一知道打回一只羽山虎无不极其兴奋，当夜举行了一场极其盛大的庆宴。庆宴之后就是宰杀分肉，这也使得村民的情绪兴奋到了极点。那可是羽山之王啊，羽山山脉里的十八村落无不谈虎色变，而今这虎成了村民们的下酒菜，这能不兴奋？ 然而，所谓乐极生悲。村民们沉浸在喜悦里，完全不知道一场不死不休的报复悄悄来临。正当兴致勃勃分发的战利品之时，一声响彻山林的怒吼声如镜碎一般将村民从不知所谓的兴奋之中拉回了现实。在那怒吼之下当场有几人竟口吐苦汁，胆破而亡。只见那怒吼声中，一只通体雪白的巨兽冲破村里的御兽栏，直直向人群而去。 一场欢声笑语的庆宴顿时演变成了一场骚乱，孩子的哭声，勇士的喊声不绝于耳。在紧急时刻，村长快速的组织人员向后撤退，而韩铁树第一时间召集全村的勇士拿起武器将老幼妇孺护在身后。骚乱有了些许好转，一巨兽一群人的对峙画面形成。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短暂的，因为眼前的那只巨兽是羽山虎的变异——羽山白虎，羽山虎之王，就算于十倍的人也禁不起羽山白虎的一爪。 羽山白虎瞪着凶狠的眼神盯着眼前不足数丈的村民，余光扫向不远处已被分肢的羽山虎时，不时发出低沉的呜咽声，眼中的凶光更甚。 在这呼啸寒风的雪夜里，白虎低沉的呜咽声伴着颤抖的呼吸与急促的心跳声在这腊月的寒夜中形成一曲死亡的葬歌。 “吼……”仰天一声长啸，悲情里带着决绝，羽山白虎飞扑向小石村民而去，狰狞的面孔在小石村民眼中无限放大。为首的捕猎队员瞬时觉得血腥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保卫家园！”白虎起跳的瞬间，一声撕裂心扉的声音在众人的耳边响起，甚至隐隐有压过一切的声音。韩铁树嘶吼着，冲向飞一般而来的羽山白虎。此时他没有其他过多的想法，唯一的对家园的深深不舍。 很多时候，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人谓之傻。然今时今日，这种为之不可为可称之为智，称之为勇。如若小石村此后还有延续的可能，这种行为，这种精神将被永传 “保卫家园！保卫家园！”紧随韩铁树之后，义愤填膺之声此起彼伏。只见数十人紧握着手里的武器，飞奔向羽山白虎而去。他们各个眼含着泪光，不是他们怕死，而是都不及看看自己身后的老迈的老父老母与尚需要自己照顾的妻儿。 “村长，组织老人、孩子、女人去村后的石洞！”说话的是捕猎队的副队长，是村里不多几个沉稳的人，也是村长唯一的儿子。他此时猛地转身，对着身后不远处一名老者喊道。眼中有着深深的眷恋不舍，更多的是深深的愧疚。 纷乱中，村长与副队、父亲与儿子视线空中相对，两滴略带浑浊的泪珠从那老人的脸庞滑落。下一瞬间，“女人带着孩子往后山石洞跑，老人押后。”村长对着身后没有战斗力的老人、孩子、女人喊着。 前方数十人已经与白虎缠斗在一起，短短的几句话时间已有几人倒在血泊中，胸前坍塌，血流汩汩。血腥气瞬时弥漫开来，血腥的刺激使得羽山白虎更加的凶猛，也使得村民更加悲愤。后方，此时一个个妇女一只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捂着孩子的眼睛有序往后山跑去。而那些年迈的老人在村长的带领下，拄着他们的拐杖如挺拔的松一般成排挡在往后山的路上，沧桑的脸山写满了不屈与无畏。明知眼前是不敌之敌，能够保存有生力量是最好的抉择。这些老人此时心中无不有这样的想法，所以他们以自己的生命和自己那一丝能够生存的机会为孩子们创造更多的生存机会。 “吼！”又一声巨吼。 “啪！”硬物撞击的声音。白虎一记扫尾实打实扫在已经伤痕累累的韩铁树身上，顿时韩铁树人如落叶向远处飘飞。一击而中，白虎顺势扭身一转，纵身一跃扑向此时还在空中的韩铁树。 “不！”副队长竭力而呼，人被击飞，在空中就身不由己了。用尽全力向白虎而去，希望能够干扰到白虎。 事与愿违。霎那间白虎就到了韩铁树的上方，盆大的前掌无声息寸长的爪子出现其上。“噗！”低沉闷声，只见韩铁树拦腰而断，两截身体反方向而去，哗哗肠子漫天飘飞。 “不！” “铁子！” “队长！” “队长……” “父…亲……”四周一片悲鸣，而在不起眼的角落之中一声细细的呢喃伴着泪滴落的声音。 霎那之间，悲呼四起。“畜生，老子和你拼了！” “啊！畜生……” “吼、吼、吼……”解决了最大的阻碍，白虎再次仰天长啸。村里的第一勇士的陨落，村民们的颓势也渐渐的显露，就算村民们有多么的悲愤，也阻止不了什么，毕竟在强大的羽山白虎面前人类那点小小的力量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 “吼……”在最后虎啸中，此时场中就剩下几个重伤残者苟延残喘着，满地的残肢碎肉，场面极其的血腥。 而那些退却的孩子妇女，此时还未离去一半。现在除了老弱幼残，根本没有什么战力。如无意外，小石村将在今晚之后不复存在。 感觉周围人群里已经没有了什么威胁，久久羽山白虎徘徊四周，凶狠的眼睛扫向人群，像是在示威，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亦像在找寻什么。突然，虎躯一跃就向着后方角落里的一个十几岁的女孩而去。看着这样的一幕，所有人都心生绝望。 就在白虎刚跃起的一瞬，“轰……”后山传来一声闷雷巨响。顿时白虎身躯硬生生止住，身躯不听使唤，狠狠在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吼！”被这突如其来搞得有些蒙头的白虎又发出一声巨吼。 “轰！”又是一记闷雷，伴随着一道闪电般的光从后山而来。那道闪电落到了白虎身上，只见白虎油光滑亮的皮毛瞬间焦黑。 “轰……”只见又一道闪电落在白虎身前，激起的冲击波将白虎震得抛飞三丈远。被轰飞的白虎此时眼神里露出了恐惧，悻悻地飞也似的向大山深处而去。 待白虎逃走后，好一阵村民们才缓过神，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袭上心头。而村民们也不知道那所谓的雷鸣闪电哪里来的，而鬼神之说古来有之，所以那之后，村民在后山之上建起了一座庙宇，世代供奉着，也不知道是哪路仙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