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蝴蝶血祭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心有念想，茶饭不安！ 半个时辰，众人匆匆果腹，匆匆前去祖祠集聚。当大伙正欲去往祖祠之时，远远就看见一个身影跪立在祖祠大门之前。 跪着的正是韩大壮，众人散去之后他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了祖祠之前独自长跪。当韩大壮跪对着一尊尊灵位之时，看着灵位群里那空缺的十几位时，心中难言愧对。生于族群怎能没有能力保卫族人？一时心中升腾起以死谢罪的念头。 韩大壮自觉得无颜以对，纵使大家都不认为是韩大壮的失误，就算事主也没有半句的怨言与恶语相向。如此，有的人可以无所谓，错不在己，何必？但，有些人就是会心中难安，那是一种责任，一种为人，纵使如此很累，但，若今后面对何人都会无愧于心。 众人更加匆匆，齐齐而至，大伙中多人还是饭犹在喉，村长、老叶也是急急赶来。 当村长走过韩大壮身旁时，表情严肃，没有任何的表示，也没有多看韩大壮一眼。同时村民大伙也自顾找自己应站立的位置站定，没有人去理会韩大壮。此时的情况与之前村口之时有着大大的不同。 当大伙聚齐，恭敬地村长在主炉燃起檀香枝，口中念叨着，“今不肖子孙，惊扰圣安！缘何恰逢生死大事，万望先祖圣谅！”不久袅袅青烟扶摇而上。 “今夜族会，源自白日大伙所做之离奇而又类似的梦，而适时梦中主要者——进山不久的捕猎队员突然回归，回归者之中又独老叶之子一凡失踪未归。其中经过，我等先听听韩大壮队长诉说其间的来去。”村长此时眉宇之间透露着威严，一改平日慈眉善目。 村长话音一落，众人都将目光投向韩大壮。只见韩大壮向着主牌位拜了三拜，而后回忆着详细诉说着从进山起的一点一滴，韩大壮的声音也随着事态的进展起伏着，显现着当下时刻他的心情变化。 “其他的队员可有补充，或是不同的说法？”待得韩大壮诉说完毕，村长看向捕猎队员所站的方向，再次发话问询着，“副队长，可有补充？” “没有！一切如队长所言，不差分毫！”副队恭敬回答者。 “既是如此，可否请老叶诉说你白日之时所见的梦境？”村长问询着老叶，早先时候老叶就将自己梦中所见告知村长。 老叶听得村长发话点名，走出人群，同样向主牌位方向拜了三拜，而后面向众人说起：“今日大家梦中所现大概极其相似。而今日大伙家人全部回归，而我儿叶一凡却是不见踪影。这点我夫妻二人早有所见，所以怨不得韩大壮队长，在梦中我梦见……‘汝亦可在吾庙宇之中为汝儿立一神牌享食香火，待到神牌焕发金光，树枝齐齐向东生长便是你父子相见之日’。”老叶的诉说就此而止。 至此，大伙也是完全明白，种种奇迹也能够接受。原来后山所供奉的地主尊称是‘蝶明公’，而今所发生的一切缘自百年屠杀劫难之先兆。 “既然如今一切明了，韩大壮队长也无失责之罪。反之，韩大壮队长不离不弃救得吾村另一名孩子——韩水星，当称之以‘大英雄’。众人可有异议？”村长做出最后的总结。“再有，韩岩谦临危不惧、不乱，同样救得吾村一名孩子——韩岩杰。当冠之以‘英雄’。大伙可有异议？” “我等皆无异议！” “大壮，你大可不必如此！”在众人都沉浸喜悦中时，韩大壮却来到老叶夫妇之前叩拜答谢。“这是天命，人力不可为。十六年前如是，今天亦如是。我没有任何的责怪与怨言，同时亦希望大壮哥你也不要有任何的自责，我们村离不开你。”韩梅连忙上前扶起韩大壮，并且意味深长说着。 “大伙稍作安静！我有一事请求。”扶起韩大壮之后，老叶对着大家说道，“在此，我恳请众位允许，在后山地主庙之中能为我儿叶一凡立下牌位，让其享受香火，万望有朝一日，我们夫妇能再次见到我儿，我夫妇二人在此谢过众位！”说着，老叶就拉着韩梅对大伙跪下。 “既是天命如此，吾等也只当遵循！”村长率先表明态度。 “不止于此，还要每月初一、十五上山焚香祭拜，为在外游子祈福，送去平安！”韩大壮也表明自己的态度，并另作要求。 “我同意！” “同意……” “我们都同意！” 一阵此起彼伏的赞同之声彻底为此时定下了基调，后事如何就只是时间与钱财的问题了。 “汝村之人果不负无心，不负吾望！”一片赞同声中，一个突兀的声音，见一阵金光从天而降，金光中显现出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显然声音就是从金光里发出。“吾念于此，吾在此许诺，吾不灭，佑你村人福泽绵延。”声音久久不散，而那金光早早淡然而去。 此时，在小石村外的一座小山头处，一个老人慧眼如炬照亮周身一片天空，双眸紧盯着怀中的孩子，口中喃喃自语，“是宿命？自此而起，你与过往擦肩……” “后事已了结，也要开始准备了！”说完，老人怀中的孩子凭空不见，而老人也渐渐淡去身影，原本还是如白昼一般的山涧也沉入黑暗。 伤悲，架不住时间。转眼，已是十日光阴。 在连绵的羽山深处一个山涧之中。山涧狭长，空中俯瞰呈菱形；腹空，中心方圆千米一线通天。此地，一天之中也只有正午与月夜中天是才能看到一丝光亮。 就在这样的一个山涧里，一个老者正用一节节奇异的树干与一块块精致的石头精心的在地面画着什么，像是某种古老的阵法。偶尔时不时的在某个地方放下一些奇怪的黑色石头。在他的不远处沉睡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 “终于完成了。”老者掐算着时间，收起手里余下的材料，飞身向小孩而去。抱起小孩，迅速的脱下小孩的衣物，向他刚完成的阵法中心而去，轻轻地将那个小孩放到那个阵心之中。而自己则在阵法的外围打坐着，等待着。 那小孩就是叶一凡，而那老者就是带走叶一凡的自称‘蝶明公’的。 今晚没有乌云遮天，渐渐的久违的月亮爬上的枝头，洒下它乳白的柔情，初春时节少见的月光更显得凄凉，不时会使人想起往日的悲伤。 当月上中天，一丝月光洒向老者，照亮他的银丝之时。老者轻轻地抬头，看了看，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可以开始了。” 话音一落，老者紧闭双目，继而口中不断发出艰涩、难懂的声音，像是某种咒语。随着老人声音的不断加快，一块蝴蝶状的玉从老者胸口飞出，散发着幽蓝的光芒，不断的盘旋在老者身侧。而此时的月光像是受了什么指引，斑斑光点向叶一凡汇聚着。而阵中心的叶一凡，也似乎受了什么牵引，周身毛孔不断地挤压出点点血液。 月光如丝，丝丝沾染着叶一凡的血液，淡淡的红。而后像春蚕结茧一般，又一丝丝将那小孩包裹其中。远处望来，银白的月光犹如擎天之柱。柱基之下是叶一凡，而柱顶之上是一轮苍天明月。 不多时，叶一凡就完全的被包裹在淡红之中。隐隐有上托之力使其漂浮在空中，又有牵引之力使其在空中旋转着。 不远处，老者依旧吟唱着让人听不懂的咒语，双手不断的交换着手势。而他身旁的那块蝴蝶状的玉散发的蓝光也不断照进阵内。平静的阵法内蓝光冲天，环绕在那淡红茧旁。 不知几时，淡红的茧变得血红，如鲜血一般触目惊心，而它的颜色依旧不断的加深着。环绕其周围的蓝光此时异常的躁动，仿佛如猛兽一般，恨不得一口吞噬了眼前的猎物。 那血红已经到了极致，那蓝光也变得深沉了。盘旋在老者身边的那块玉此时不见踪影，也许都化成了那些蓝光。 天地无他物，只剩红蓝。此时老者话音一转，念叨着与之前不同的音调，速度有所迟缓。而空中的那团血色的茧却一点一点的仿佛被无形的大手剥离着，慢慢的露出已经干枯的叶一凡。 “砰！”当所有的被剥离之后，叶一凡被摔落在地面。而空中，红色与蓝色胶着在月光里，僵持着，谁也不让着谁，谁也不容谁。 月已西偏，月光也已经远离了这一片天地。少了月光的柔和，就像少了隔阂的两杯水。空中缠绕着的红蓝此时没有了任何的排斥，就像两川之水会于一流一般，完美的结合在一起。一点点红与蓝逐渐的消沉，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莹亮的紫。 那道紫慢慢的凝塑成形，最终化成一只巨大的紫色蝴蝶。盘旋飞舞着，突然它俯冲直下，飞向地上那已经身体已经完全干瘪的叶一凡。像是找到了归宿，那紫色蝴蝶随着下降，身体慢慢变小，最终化成拇指大小，融入那孩子的眉心之中。 在孩子的体内，紫色蝴蝶顺脉络而行，分化出了红色与蓝色两种不同的个体。且都不断游遍周身各处，而后又重新会与眉心处。原本已经干枯的体表一点点脱落着，并不断长出新鲜的。 就那样，紫色蝴蝶在孩子的体内自行运转着，每转一圈，体积就减去少许。不知道过了多少圈，紫色消失不见。叶一凡也恢复了血色之躯，身躯之外隐隐还带着一些宝蓝色。 黎明即将冲破最后的黑暗，光明就将重临人间。这场仪式也该是结束的时候了。然而，异变突生：本该是苏醒的孩子此时身上没有一丝生的气机。仔细看去，宝蓝色的光难以掩盖本身的苍白。 “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阵外那老者恍然醒悟。只是凡人的叶一凡，体内精血可谓少之又少，而此仪式所需的精血可谓之是精中之精，能够完成仪式已经是蝴蝶玉虚弱到了极点。如今剩下的虽说是精血，然而也难以为继人体基本的运转。而且孤阴不生，孤阳不长，此时叶一凡体内的平衡也已经严重倾斜。 “只有如此！”老者心中想着对策。只见老者左手如刀向着右手一挥，汩汩鲜血流向阵中，顺着阵中的图文引向叶一凡处。…… 正午之阳冲破山涧里的黑暗，消散着瘀积的瘴气。炙阳之光随着阵法的牵引再次汇聚到叶一凡身上。肉眼可见的，皙白的皮肤呈现点点金芒。而蓝色在叶一凡体表游走了一遍，而后会与其左手的小臂之上，形成一只娇艳的蓝色蝴蝶。 “终于完成了！”老者如释重负，脑门上豆大的汗珠显示着苍白。虽是苍老，但老者面色极其安详。“只要蝴蝶不灭，我族必盛。只是不知是否是对！”老者心中有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