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过往擦肩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生死相对！福祸相依！很多事就算想的面面俱到也难以万中无失。 “只有如此！”老者心中想着对策。只见老者左手成刀向着右臂动脉一挥，汩汩鲜血顺着手臂分流五指滴落阵中，顺着阵中的图文引向叶一凡处。“希望能够相容！” 当老者将自己的血液引向阵中，那阵就像海绵一般吸食着，难以汇聚成流。而老者的体内的精血就如山洪爆发一发不可收拾，就算此时想要停止也难以罢了。 “这是一劫！”老者的心中如此意识到。万事万般都有定律，想要逆天改命不是单单空口白牙一句话，是需要极大的代价。而代价的付出能否换得成功还未可知。 “路还很长！”突然间，老者也感觉到自己也是那么的渺小了。一种对未来的迷茫、不确定，甚至于放弃，不敢于前进了。 血液还在不间断有序的滴落着，而老者随着血液的流失心绪也渐渐低落，绝望着。当老者彻底失去意识之后，便是宣告这场仪式失败之时。 这场仪式可称之为‘蝴蝶血祭’，是蝴蝶一族的镇族之宝‘蝴蝶玉’寄生转世的重要仪式。往昔此仪式之人都为其族内之人。 蝴蝶一族，南荒三族之一，知之者甚少。修界传言‘亦正亦邪又非正非邪’，而其自身仿佛无处不在又不在无处。至今也没有人真正了解其族。 蝴蝶玉，蝴蝶一族传承至宝。是其族先代祖先死后所化之精华，其内完整保存了蝴蝶一族的功法与其先祖的意志。每隔一甲子蝴蝶玉都会选择寄生转世重生，直至一世死亡。而后又重新化为蝴蝶玉，待到再一甲子之后再次转世重生。如此的周而复始，确保着蝴蝶一族传承不断，流传千古。 然而，事有出其右。流传了百千代繁盛之后的蝴蝶一族逐渐开始衰落，原因就是立命之本蝴蝶玉已有四甲子的时间没有选择转世，导致族内功法严重缺失。当老一辈人逐渐死去，青少年缺少功法，能力或不足之时。青黄不接之余，如此而去，离灭族不久远矣！而蝴蝶玉本身的力量也在逐渐流失着，最终也将会永久消失。毕竟，此天地之力不可抗。 基于此上，故有蝴蝶一族称之‘蝶明公’者，寻遍千山万水，只为寻得一人。或也基于此，明显不是最佳的叶一凡，便成为榜上之名。故那蝶明公慎之又慎，察之再察，试之又试之后才得以举行血祭。 月已西落，日出东方。黎明早已到来，只是在山涧里难以辨别。 仪式还在继续着。此时，蝶明公已经是面色发白，眼神深陷，其面前的血液已经是干枯了不知道多少遍。遥看阵中，血红还未抵达叶一凡处。 情况紧急：一个凡人在失血的状态下能够存活多长时间？缺少了血液的供应，叶一凡的生机逐步远去，环绕在其身边的宝蓝色光芒也渐渐暗淡。 这场仪式即将失败！ 宝蓝色光芒的异变牵动了蝶明公的心，使其在昏沉的意识得到一丝清凉之感。“不！吾族之未来不能断送吾手！”振作一些精神，体内法力全态运转，同时加大自身血液的输出。如果之前血液的流失如山洪，此时就像是大海。虽是平静，当其间拥有多大之能量？ 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了，不拼命已经是不行。如果正午之前还是不能与蝴蝶玉完全的融合，那么这场血祭就将彻底的失败。正午的阳刚之气会使得蝴蝶玉在血祭当中灰飞烟灭。 阵法在蝶明公的全力运转之下，阵法之上那黑色的石头发出幽幽黑色光芒。那幽光丝丝环绕着叶一凡，原本蓝光被掩盖，一片漆黑。 阵法之外，蝶明公加大了自己的精血的输出。原本暗沉郁结的血液发出莹莹的血光，这血光同样向阵中心的叶一凡而去。 血光所过之处，一片血染的红。那黑色石头所散发的幽光也被其同化，加深着那一片血红。转眼，原本的僵持已经被慢慢破解，血红已经逼近叶一凡三尺之外，眼看就要完完全全吞噬叶一凡。 下一秒，这场仪式完全名副其实了。整个阵中充斥着血红，淡淡血液的味道夹杂着一丝馨香。 此时才算是血祭的真正开始吧！只见，阵中消瘦如柴的叶一凡刚触及蝶明公传来的血液时，百骸四肢就本能的吸蚀着。阵中的红随着时间慢慢淡去，恢复原本的颜色。 当一切再次恢复如常时，阵中的叶一凡此时全身上下皮肤白嫩、水灵，整个人胖了一圈，较之仪式之前更显得安逸。同时宝蓝光再次出现在叶一凡四周，此时的宝蓝色也更显得生动、灵机。 叶一凡体内，原本是紫色分离着红蓝。现在，紫色已经完全不见，余下的是红与蓝交织着一遍遍游走在叶一凡的体内。如此亦不显得维和，却又更加亲密。 时间再次一点点流逝。虽然蝶明公较之前更显苍白无力，但脸上却有淡淡成功时会有的喜悦。如此看来，此场血祭十之八九会成功。 当正午之阳冲破山涧里的黑暗，消散着瘀积的瘴气。叶一凡体表的宝蓝色光也完全内敛，炙阳之光随着阵法的牵引再次汇聚到叶一凡身上。肉眼可见的，皙白的皮肤呈现点点金芒。而叶一凡体内蓝色汇成一道细流，在叶一凡体内游走了一遍，而后会与其左手的小臂之上，形成一只娇艳的蓝色蝴蝶。 蓝色在金色的映衬之下，终于蝴蝶血祭圆满成功，不留有任何的瑕疵。其间也算是险象种种，虽然没有惊心动魄，毕竟完成不易。 尘埃落定，心中长长舒了口气，蝶明公眼中少有出现一丝轻松。“只是开始！未来无限，也包括重重艰险，而我也只能陪你到这。人生都是不易，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蝶明公发着呆，欣赏着此时如完美艺术的叶一凡。 “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给你了，也不能陪你到最后。未来诸般路，也只有你自己一人，勿忘本心！也不知是否成败，若得他日傲笑九天，若得依旧念得此情，望归族地一回。”看似成功的血祭，蝶明公心中也是没底。今后也不知道是谁主谁从，毕竟此事没有先例可考。 时间总是在沉默里流去。日光已经偏斜，黑暗又将重新回到这个山涧之中，山涧里的光明永远是那么的奢侈、短暂。蝶明公掐着时间，等待日光完全偏离阵法的范围。 “该是离开了！”蝶明公缓缓起身，飞身向阵中心而去，抱起叶一凡，为其穿上衣服。当蝶明公看到边上的一件兽皮甲之时，摇头笑了笑。“此甲也算是你最后的念想了，也罢！”说着一阵淡蓝，那件甲衣还是原来样子，只是变得轻柔，可以贴身穿着。“你父母也算是对你尽心了。”在衣服袋里看到一包丹药时，蝶明公觉得有些有些脸红。看到叶一凡的父母如此尽心，自己却是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给。心里想着，蝶明公剑指点眉心，一滴心血顺指而下附着在那包丹药里，瞬时淡黄的丹粒变得微红。仔细的把丹药贴心放好，一切穿戴完毕，蝶明公抱着叶一凡垂直向上飞去。当叶一凡离开那座阵法之时，一阵崩塌之声，原本阵法所在的范围塌陷丈许，与周围形成一个巨大的坑。 叶一凡还在昏迷着，只是气息悠远，显然没有任何的危险了。安逸的脸庞依旧显得稚嫩，毕竟还只是一个六岁的孩童。 是不是太残忍？ 第一次，蝶明公来到小石村供奉自己的庙宇中，隐隐的，不为他人所见。 看着自己面前忙碌的村民们，叶一凡的神位牌已经立起。灵牌之前，老叶夫妇默默的站着。“最后一次，与你父母诀别吧！”食指一点眉心，一滴鲜血自叶一凡的眉心渗出，附在食指之上。蝶明公轻弹食指，那滴血液就飞向那叶一凡的灵牌，转眼就沁入其中。淡淡的红就显现在那烫金字之上。 只有老叶夫妇可见，淡淡的青烟笼罩着二人。二人的意识里出现如此的情景：飘渺的云端，老叶夫妇俩人相互依偎着站立。二人眼前云雾缭绕，转瞬云雾凝结成一个人影，人影浮现出叶一凡的样子。 “孩子，凡儿……”两声叫唤，声音带着颤抖。 幻化出的叶一凡只是笑笑的看着，没有任何的话语。而后挥着右手对自己的父母告别，许久，在朦胧泪眼里，渐渐人影虚化淡去。最终，消失如烟。 “记得，服用那两粒丹药！总会有一天，你们的孩子会回归家乡。”最后，蝶明公一句话清晰在老叶夫妇心中。 在失神中惊醒，老叶夫妇相互看了眼，依旧是无从寻觅。紧盯着面前的灵牌，一抹淡红映入眼帘。木牌看去也不再是死气，偶有一丝亲切浮上心头。 终于，也似乎心有所托。也终于，心不在彷徨。看着这块灵位牌，老叶夫妇就会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否安在。 真正是最后的告别，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会离开家乡，离开父母，离开朋友。自己一个人会孤独，会寂寞，会害怕。 “孩子！真要走了，自己一个人。带上几件娘亲缝补的衣裳，就此离别家乡。”蝶明公无限的感慨，一如过往的他，独自一人，离开族地，身无他物，只有家乡深深的眷恋。 “走吧！”一恍惚间，叶一凡身上多穿了几件衣物，脖子上多了一个如兽牙一样的饰物。而蝶明公背后多出了一双翅膀，扶摇直上，一眼万里。 万里高空之上，已经看不见小石村，它原来是这么的渺小啊！ “我会回来，为你守候这片家园！”蝶明公看着怀里的叶一凡，“等待他日我们真正相见之日。”虽说经历种种，叶一凡却是一无所知，未来路更显崎岖。 真正离开了！从此天涯陌路一人闯！自此执笔仗剑笑天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