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风水秘籍》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算命什么的到底没算成。 城西的城中村，于家庄，以前的农村拆迁过来，每户人家一栋小楼。每栋楼隔出十几二十套小间对外出租。一个小区的占地，常住人口几万人。 村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治安也差。就为这，门口专门设个小警厅，明日有警察值守。 平日里村口多少都蹲着几个街头算子，今天一个都瞧不见。 不光街头算子，连推着小车的摊贩也没有。 就瞧见两辆治安车载几个巡警来来去去，不知道最近这边又犯了什么案子，管得相当严。 得，白走一趟，大家各回各家。 历小石对算命什么抗拒，也不觉得失落，在家时候没少接触这些东西。 明天是周二，历小石休息。公司业务员分周二、周三轮休，每条业务组在休息日留一半人。 历小石回家，住的小区叫新都庭院，就离于家庄两条街，因为靠近城郊，加上大晚上，街上人很少，相比较于家庄里半夜都是人来人往，这边显得很冷清。 小区门口有家奶茶店，还没关门，老板在放歌。一个男生独唱，声音嘶哑，音乐却很悠扬。 历小石停下听了一会儿，听不清歌词，模糊得听到些“街道……烟尘……”。 历小石回头，往街上跑。 晚上九点多钟，路上车不多，历小石潇洒得把小电驴骑到机动车道上，降低车速，边骑边左右看。看啊看，看不出什么感觉。 停车，站在路边，抬头看天。一面漆黑，别说星星，今晚月亮都没。 骑上车，加速往回跑，回到奶茶店。 “今天挺早，照旧？”小店生意一般，历小石算是熟客，常常下班能赶上店里的“lastorder”。 历小石拍下十块钱：“再给我听听，刚刚放的那首什么歌。” 老板没接钱，先去动电脑。 “等等，别动，就是这首。” 音响没停，一直在放，现在放的还是之前那首歌，原来一直在单曲循环。 历小石听了一会儿，终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转身就走。 “喂，你的奶茶！”老板在后面喊，奶茶做了一半。 “先存着，明天喝！” “酒店、KTV有存酒，我这小奶茶店你还搞什么存奶茶？下杯给你减半啊……” 不管后面无奈苦笑的老板，历小石边走边掏出手机翻通讯录。 从通讯录里翻出老妈的号码，盯着屏幕看，一直看，一直走。走到家楼下还是没有按下拨号键。 晚上手机屏幕亮得有些刺眼。电话最后还是没有打出去。历小石收回手机，扶着小电驴站在楼下对着单元门发呆。过了十分钟，又骑上小电驴往门店跑。 在门店里一阵翻箱倒柜，找信封、找信纸、找笔。 没有信纸，从本子上撕下两页。 然后坐在位子上接着发呆，坐了一个小时，也是一个字都没写出来。 酝酿了一个小时的情绪，感觉喉咙有些哽咽、泪腺被压得难受。想说很多很多，又什么都不想说。 对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历小石笑了笑，收好信封、纸、笔，关上店门，骑小电驴回家。 路上历小石强迫自己不再想那些糟心事，开始想房子、想房主、想客户、想单子……最后想到算命。然后突然有了些想法，要找家书店。 于家庄边上有条小街上有家小书店，不知道这么晚关门没。 历小石找到地方，还好，还亮着灯，门口一糟老头摆着小方桌小板凳在喝小酒。 书店很小，很久，门头很干净，连个招牌也没有。 里面很小，很挤，勉强够一个人来走。 “老板，周易有没？” 老头放下酒杯，抬头眯着眼打量历小石，半天不说话。 “有没有周易？” 老头稍睁大了点眼睛，又仔细瞧了会儿历小石，“你学？” 听到老头稳自己，历小石点点头。 “有，不卖。”老头不削得挑了下眉毛，拍拍屁股起身，走进店里。 历小石被老头说得有些闷头，一下反应不过来，隔了一会儿才说：“咦，我说你……” 老头进店里从角落里翻出本书，拍在柜台上，打断历小石说话。 “没人和你说过你这小鬼头就不是块读书的料？你学不会，你也不会学。少糟蹋老祖宗留下的东西。”老头说着又出来，回门口继续喝酒。 历小石摸摸脑袋，回想一下，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这老头似乎有点玄乎。见老头不再搭理自己，拿起放在柜台上的书来看。 书是16开页的大书，有差不多五厘米厚，分量不小。书很久，纸张都有些泛黄，封面图案有些糊了看不清，上几个模糊的大字“风水秘籍”。 历小石看得一呆，仔细琢磨，破店、老头、旧书……莫非自己今天狗屎运碰上一桩奇遇！ “按照书后面定价，钱自己放柜台上。”老头说话，惊醒历小石。 历小石马上把书翻过来，这本哪里都旧的书，唯独反面角落的定价一块，新得发亮。 定价：99.00元 “就这破书你要卖我99块钱？”历小石惊疑不定。 “爱买不买，你可想好，你手上那本可是珍藏绝版，出了我这店，再别想找到第二本。”老头酌着酒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老头我开店几十年，看书无数，就这本书算是有些门道。” 历小石捧着书想了想，最后还是咬咬牙，掏出一百块钱放在柜台上。今天刚赚了一笔，不心疼，真的不心疼。 “你真该去算命。”历小石拿着书走到门口。 “别拿老子这一身本事和街上那些学了点鸡毛蒜皮就到处招摇撞骗的玩意儿比！”老头放下酒杯，训斥道。 “我要周易你不卖，我说糟蹋东西，这书卖我怎么就不糟蹋了。”历小石上了小电驴，准备回家。 老头不理，自个儿继续喝酒。 见老头不说话，历小石摇摇头，发动车子走人。 “反正都是糟蹋出来的东西，怎么处理也都不算糟蹋。”见历小石走远了，老头收拾座椅准备关门，一边小声嘀咕，“小中介的钱真好赚，收来的破书一转手赚一百。” 历小石住的一套三居室，房东把房子隔成了两部分，原来带卫生间的主卧弄成了个套间，剩下的整成个两局室。历小石租下了套间，装修还算清爽，一月一千三。边上的两居室以前住一对小情侣，两个月前搬走，到现在还空着。 回到家，打理完个人卫生，还没有多少困意。历小石靠在床上，开始翻刚买回来的书。 刚翻开第一页，里面用毛笔写着四个大字：珍藏绝版。 历小石瞬间有把书丢出窗外的冲动。 忍了再忍，继续往下翻。从正文开始，足足翻了五页，脑袋一歪，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八点多，好好的懒觉被一通电话打搅了。做这行的工作电话很少会关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漏了重要的客户电话。 拿起手机一看，陌生号码，应该是新客户。 “喂，你好。”历小石强打起精神，让说话声音尽量不带困意。 “你好，是厉先生吗？” “是的，你是？” “厉先生，是这样的，我想买套房子。” “买房？请问您贵姓？” “我姓王。” “王女士，不知道您对房子有什么样的需求？面积、装修……” “不是，这些都不重要，是这样的情况，我有一笔钱，投资用，所以看看有没有性价比特别高的房子，只要单价远远低于市场价就行。” 入行三个月，历小石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需求的客户。 说起来最近一年的行情，房价几乎没有大涨，基本趋于稳定。有波动也只是小范围内的涨幅。这个时候买房投资，有点不明智了。 基于客户的需求，历小石马上想到刚上来的莲花小区那套房子，马上推荐给客户。 “这套房子对我意义不大，单价只不过略低于市场，我想要那种单价特别低的，你再帮我看看。” 这么一听，历小石有些糊涂了。市场上哪有这样的房子，就算房主再急着用钱也不会随便把房子贱卖，就算真有这样的房子也是立马被抢掉的。 “你可能没懂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那种有些问题的房子，都可以。” 客户说得有些隐晦，历小石听懂了，比如说，闹鬼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