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东岸流魂

(读小说吧 www.duxs8.net) 已经一个星期过去了，东岸一片死寂，没有一个人影踏过索伦巨河从对岸而来，正如西岸的人们也兀自按兵不动。或许东边的人们拥有同样的顾虑？ 这已经不是敢不敢率先踏上喜怒无常随时可能冰火更迭的索伦巨河的问题了。整个西岸的各个势力彼此观望，监视着，大战过后谁都不愿先派出自己的探索者——因为那可能会被解读为你想要破坏难得的和平局势，去东边寻找同盟和机会，或者被贴上其他更恶毒的罪名…… 在沸河的时代，居住在最临近巨河的居民们远离河区数公里。沸河的蒸汽霸道地占据了河岸边缘的一大片土地，站在远处，你可以看到连天的迷雾像一堵末世之墙一样将半个世界给遮挡在另一边；走进蒸汽迷雾中，越是靠近巨河，蒸汽的温度越高，更别说遮天蔽日的蒸汽将近河地带笼罩在一片迷雾茫茫之中，常人一旦进入这蒸汽地带，目不辨物很难走出。 冰河时代的到来，使得人们的活动范围扩张到了接近巨河的范围。迷雾茫茫的蒸汽世界一夜之间变成了严寒刺骨的冰雪世界。冰天雪地里面本来毫无生机，但聪明的人类和类人们想出了在这片处女之地上开采矿石，挖掘宝物，甚至做起了冰块的生意，一块等人高的冰块只要保存得当，运到莫多亚瑟王国或者橡树万国这样的大国的繁华都市去，能赚上不少的银子。 因为白天阳光在冰雪上的反射足以刺瞎人们的双眼，所以采冰人往往傍晚才开工。这时天色稍晚，东方未知的土地上空已经布满了闪烁的星光。 “阿开，你想不想去对岸看看？”若不是她发出了稚嫩的女童声，根本无法分清这个全身包裹着厚且严实的雪地服的小孩的性别。 “想啊……村长说那边的人从来不打仗，而且大家见面了就交换饼干吃……”阿开是个男孩，两人看来都不过十岁左右。 “阿开真笨！村长这话是骗小孩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阿真你才笨呢！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我很早就知道了！” “那你还说呢……哪有不打仗的人……不过见面了就交换饼干吃这点应该是真的。” 阿开认真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两个小孩用他们稚嫩的肩膀拉动着身后的冰块，村里的大人们就在前方不远处收集其他人开采的冰块，阿开和阿真拖着的那一块不够大，在被运往莫多亚瑟王国的途中会被放置在最外围，还没运到目的地就会化成一滩冰水。 但这不重要，有些冰块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其他冰块不过早的融化。 “呃……啊……呃……啊……”像是风吹枯拉朽地穿过某个孔洞的声音，但有些不同。两个小孩面面相觑，紧张的小脸上露出恐惧的神情。 “啊……啊……呃……” 阿开焦急地说：“阿真，快用力！我们快些回去吧……” 阿真也被吓坏了。可这声音多听上一会儿，就能分辨出这不是风声，倒像是战场上被人刺穿喉咙而奄奄一息的人嘶哑的呼救声……但是，这真的是人声吗？阿真没有搭理阿开的提议，她将绳索取下，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小跑而去。 “阿真，别胡闹，我们去叫大人来看看……” “万一那是个快不行了的人呢？我得去看看，你快回去叫大人过来。我先去看看……” 阿开犹豫了片刻，一咬牙，脱下绳索跟在阿真身后跑去。 两人往一处雪坡上吃力地爬了一会儿，声音越来越清晰。那声音虽然怪异，但却流露出痛苦的意味和求援的渴望，即使不是发自一个人，也必定发自一个颇具人性的野兽。两个孩子心地善良，当这声音越来越真切时，害怕倒渐渐被为声音的主人担忧所替代。 “声音明明就是在这里。是不是被雪埋了？” 阿开好不容易赶上了阿真，见她正对着雪地上一处隆起的地方发愣。 “这下面大概是一块石头吧……” 阿真点了点头，用手轻轻摸了摸，没敢用力。 “这声音有点像是一个人的声音啊，可是人没有那么小。” “这我知道。”阿开走近过来，用手扒开雪层，当他们看到雪下的东西时，两个孩子吓得向后连滚带爬……这竟然是一个被冻成灰白色的头颅。 那头颅缓缓睁开眼睛，一对眼珠发出晶亮的蓝色幽光，它（他）缓缓张开嘴唇，只发出“啊……呃……”的声音。 两个孩子紧紧抱在一起，吓得一动不敢动。那人头没有毛发，头顶光秃秃一片，两只眼睛上面用眉笔画了两根很不协调的眉毛，高高的鼻梁，单薄的嘴唇，耳朵和精灵一样是尖的，很是怪异。 那头颅叫了几声不叫了，闭起了眼睛一动不动。 “阿开，你……你说这是什么？” “这……这是个骷髅头啊……” “你……胡说……骷髅头……骷髅头怎么会说话。” “那你怎么知道……骷髅头不会说话？你见过骷髅头吗？” “我……我当然没有……” “我也没有……大人们也不让我去战场，我连死人……死人都没怎么看过……” “那你说这是个骷髅头吗？” “……他……他有鼻子有眼睛……但是没有……没有身体……应该……” 两人说了半天，那头颅像是歇息够了，又睁开了眼睛。阿开见状闭上了嘴，浑身颤抖着抱着阿真。 “啊……呃……咳咳……水……” “阿……阿真……刚才那骷髅头……说什么了吗？” “我好像听见他说要水？” 阿真将背在背后的水袋拉到了正面，站起身来向那个头颅走去。 “阿真，别……”阿开想要去拦住她，却扑了个空。 阿真走近了头颅，问道：“你……你不会吃了我吧？” 那头颅看向阿真，用真诚渴求的目光眼巴巴地看着她，嘴张开发出几声嘶哑的声音，它想说什么，但好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阿真不忍，还是将打开盖子的水壶举到头颅上方。那头颅迫不及待地张开嘴，阿真便将壶里的水倒了下去，但说什么也不敢凑近那头颅，那水倒得也不准，砸在了头颅的额头上、鼻孔上，寒冷的空气在头颅那湿漉漉的脸上又结起了一层霜……终于那头颅大口地喝到了一口水，阿真停止了倒水，等待它咽下去，同时歉意地说：“对不起，我对不太准。还要吗？” “……啊……呃咳咳……不用了，谢谢你，小姑娘……” 那骷髅头真的回答她了，阿真大吃一惊，水壶没有拿稳掉在了地上。 “不用……不用怕。我是东岸来的……我是献祭的灭绝库里爵士。”那头颅每说一句话都显得很幸苦，要停顿很久。 “你……你只有骷髅头了，难道……难道还能活着？”阿真小心翼翼地问。 “我是……我是献祭者……只要……只要我还有我的脑子……我就能……活下来……” 阿真回头看着阿开，两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我们……我们……”阿真想要说些什么，可她从来没有和一个骷髅头打过交道，便有点不知所措，“我们……怎么……” “孩子……咳咳……你们在想怎么才能帮到我……咳咳……可是你们觉得自己也没办法帮我找到……找到一个身体是不是？” 阿真和阿开同时用力点了点头。 “孩子们……你们……你们……靠近一些，我……我确实有这么个……事想请你们……帮个忙……” 这个骷髅头还算亲切，两个孩子早就不怎么害怕了。他们靠近了它，蹲下身子，想要知道这个神奇的骷髅头请他们帮什么忙。 “能否借……借你们中一人的……咳咳……身子一用？” …… 席泽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块干净的平地上，四周摇曳着暖和的火光。他全身湿漉漉的，连胳肢窝下面都粘着粘稠的液体。他有点头晕目眩，失血过多让他一点力都使不出，完全动弹不得。 “啊……”席泽不自禁地呻吟了一下。 “爸，席泽醒了。” 席泽看到一个两鬓斑白面目威仪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那是波罗哥?长枪?韦伯的脸。 “我……我是不是……考核没有通过？” 营长不禁莞尔，四周爆发出了大笑。笑声在空荡的空间里传来无数回声，令席泽感到很不舒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考核到底结束了吗？这里到底是哪里？ 他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儿，营长和另一双手帮助他坐了起来。席泽看到身后是营长的儿子。这里依然是在洞穴中，但这个洞穴大得匪夷所思，洞顶距他有几十米高，他正身处半空中的一个平台之上，平台外是无尽的深渊。他尝试着转动自己的头部，看到身边除了火焰长枪，他的儿子波罗哥?韦伯，还有席泽的老乡车库列，还有他们班的教官和另一个以前见过的其他班的教官。离他们远一些阴影中似乎还坐着一个矮小的身影。 “你通过了考核。”营长微笑着说。 “这里是哪里？我……我不太明白……” 波罗哥?韦伯捂住肚子，笑得喘不过气，“哈……哈……哈哈哈……席泽，你真是……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这里是教官说的通道尽头的洞穴，你发现了吗？” 席泽被他的嘲笑弄得有点恼怒，他生气地反问道：“那又怎样？有什么好笑的？” 波罗哥?韦伯还想接话，被营长制止了。营长说：“现在距离考核结束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了。你现在感觉怎样？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这个地方来的吗？” 席泽茫然地摇了摇头。 “当时你的身上爬满了嗜血蛆，从那边那个洞口冲了出来，然后扑到点燃的火把上……若不是我们都在旁边，你非把自己给活活烧死不可。” “和那些恶心的蛆同归于尽，非常悲壮！”波罗哥?韦伯忍不住插了嘴，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说……考核结束了？” 营长说：“嗯，考核共有七个人通过。其中四个人在通道里待满了三十个小时，而你们三个，排除了所有的陷阱到达了这个最后的洞穴，这也算通过了考核。”他见席泽还是一头雾水，继续说道，“这次考核，是有特殊目的的。我们需要找出几名具有优秀的洞察力和探索精神，并且勇敢无畏的新兵来执行一项特殊的任务，而那些不顾教官的危言耸听，能够克服所有陷阱最终到达这里的人就是我们想要找的人。” “我……我不记得遇到什么……陷阱？”席泽犹豫地问。 “你被那么多嗜血蛆攻击，跑过来的路上触发了所有的陷阱……那些嗜血蛆几乎帮你抵挡了所有陷阱的袭击——火油、针刺、蜇人蜂、石灰水……还有你的右腿被陷阱长矛刺伤了，幸好没什么大碍……估计你都不记得了……” 席泽感到自己脸上都烧了起来：“您是说……我通过了考核……但是……那是因为我运气好才得以通过的？” “别傻了。我们先前探索过这些洞穴，知道这里有百足蜈蚣，有蜇人蜂，有赤贫鼠……甚至还有剧毒食人花，我们知道这次考核有些危险，但相信已经经过了四年训练的你们足以能够应付，而且我和两位教官在这里随时准备着去支援你们……唉，有个孩子的脚趾被咬掉了；还有个估计得学会用另一只手吃饭写字了，但总好过以后上战场被人杀死……那些危险真的算不上什么，可是我们完全没有料到这里还会出现嗜血蛆这种以结群的方式成千上万出没的生物……即使是我和两位教官遇上了这种生物，能够死里逃生的可能也非常小……我不知道你当时逃了多久，但看到你身上那些蛆虫的数量，我本来以为你活不下来……” “这个数量的嗜血蛆能够几分钟内吸光一个人的血！所以当你身上的火被扑灭的时候，我们发现你居然还有呼吸。”营长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我实在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光是你的这种本事，就配得上真正的火焰营地佣兵的称号。” 席泽还是感到无比的惭愧。波罗哥?韦伯和车库列是主动来到这里的，而自己是被迫而来的，无论营长说得再冠冕堂皇，他通过这场考核就是运气使然。他原本这几年来不畏寂寞地独自刻苦训练所积累的高人一等的骄傲，此时已经荡然无存，他本想推开车库列递来的热气腾腾的食物，但有心无力。 沉默地吃下了食物，本来麻痹的神经此时重新感受到了身上不计其数的伤口带来的疼痛。他咬牙坚持着不让自己发出示弱的声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教官给他临时找来了一点水，让他洗了个澡，换了套干净的衣。他束上皮带，将匕首擦拭干净，重新吊挂在皮带上，不知是那些恶心的粘液能够拭除铁锈，还仅仅是席泽自己的错觉，匕首好像比原先崭新了一些，或许还有些其他的什么不同——席泽自己也说不上来。但这些都没让他好受一些。他的视线每次遇上波罗哥?韦伯和车库列他们时，都觉得他们的神情带着似笑非笑的戏谑和嘲笑。马上营长就会宣布他们三人通过了考核，但这一点没让席泽感到高兴。这一切就像是梦境一样。 彻彻底底的噩梦。 …… 当三人都得到了充足的休息（尤其是席泽），他们庄重地站在波罗哥?长枪?韦伯营长的面前。这是火焰营地最不可思的一次分级结业仪式，仪式地点居然是距离营地好几里地之外的一个昏暗的矮人洞穴之中，没有祭祀为他们祷告，没有其他佣兵们羡慕的观摩，只有两个教官无言的祝福，营长将象征火焰营地的烈火戒指赐予这三个不过十六岁的少年：“……火焰营地至今已经成立了两百多年，培养了不计其数的英雄和伟人，我——波罗哥?长枪?韦伯——作为如今的营地营长，宣布你们自今天起成为真正的火焰营地佣兵。在之后的佣兵生涯之中，务必以火焰诸神的名誉作为自己的责任，在人世间书写自己的故事。” 营长顿了顿，接着说道：“竟然偏偏是只有你们三人以这种方式通过考核，这很难不让我怀疑是火焰诸神冥冥中作出了安排。我有很多话想对你们说，波罗哥?韦伯，还有你们两个——我一直将你们也当作我的孩子——但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给与你们祝福……” “正如我先前所说，你们将接受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也是你们成为真正的佣兵之后的第一个任务……”他转过身子，对着阴影中的那个矮小身影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那小个子从头至尾一言不发，此时第一次踏入火光之中，竟然是一个小女孩。苍白的面颊和灰暗的嘴唇显得很不健康，双眼空洞无神地注视着正前方，金色的头发散乱披肩。她在那里像是一具尸体一样静止不动了很长一段时间。 突然一个沉闷的陌生男人的声音响起：“你们好。我就是发布这个任务的雇主，很高兴见到你们。” 三人吃惊地寻找着声音的来源，令他们难以置信的是声音确实是从小女孩那个方向发出来的，只不过小女孩没有动过嘴唇，显然不是她发的。他们三人疑惑地打量着她。 “啊，不好意思，我在这里。”那小女孩机械地从怀中取出一个桃木盒子，打开了它，里面一个头颅正对着他们微笑。” “这是什么！？”三人同时吃惊地问。 “我是献祭的灭绝库里爵士，来自东岸的晓泽树林。”那个头颅显得彬彬有礼，自我介绍之后还微微颔首示意，但盒子里可以活动的空间不大，这一颔首使得他的额头重重地敲在了盒子上，“哎哟……啊……我在索伦巨河冰火更迭的第一时间就向着西岸来了。因为我带着极为重要的使命，所以不得已成为了献祭者，如今我的使命就依靠你们了。希望火焰营地的各位朋友能够帮助我顺利完成任务！我在这里先谢过各位了！” “什么使命？”席泽问。 “非常抱歉，使命的内容我只能对灰色精灵王说。” 三人狐疑不定，不约而同地望向火焰长枪，但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所以我交给大家的任务非常明确，需要各位护送我去灰色精灵王那里。” “可是灰色精灵王的领地不欢迎佣兵，难道不是吗？”波罗哥?韦伯问道。 “我相信你们几位出色的佣兵一定会想出办法解决的。” 波罗哥?韦伯摇着头说道：“我们也不能算是什么出色的佣兵，正如您所见到的，我们不过刚刚通过了考核成为了一名佣兵，还从来没有接过任何任务，哪能称得上出色？” “这正是你们的优势。默默无名，但潜力无限，能够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却也不害怕那些麻烦……营长先生向我提出了可以使用新佣兵时我还犹豫了一下，不过我现在认为这个提议非常棒！” 这一切太过离奇，三人实在难以接受。波罗哥?韦伯又问他的父亲：“爸，是你向他提议使用新兵？可是为什么？……既然你也不知道他——灭绝什么爵士的使命到底是什么，你怎么能够接受呢？” “灭绝库里爵士。”那颗头颅好心地提醒。 “我的判断告诉我这是攸关西岸的一次任务。虽然我也不知道什么是献祭者，也不敢确信他是否正如他所说的从东岸而来——恕我直言，先生——但既然这位爵士拥有这样的能力，我相信他的使命也非同寻常。而且……”营长犹豫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任务的报酬是火焰佣兵营与灰色精灵王的同盟关系，定金是这个……” 营长从怀里取出一个普通的袋子，当他将袋子打开时，一股柔和的光芒像是水一样从袋中流了出来。那是一颗精致得不像人间之物的宝石，光芒正是从宝石上发散出来。那光由暗转亮，竟然将整个硕大的洞穴照得如同白昼，高空中的蝙蝠受到了惊吓，成群结队地扑闪着翅膀从洞顶盘旋起来。 和所有人一样，席泽沉醉在宝石散发的光芒之中，突然一个激灵，他发现了一件更不同寻常的事情——这个洞穴里所有的物事都变得没有了影子……这……这怎么可能？ 他用手挡住宝石的光芒，却发现手掌中的纹路依然清晰可见，光亮没有丝毫减弱。他用手严严实实地遮住自己的眼睛，这光芒才慢慢削弱到看不见。但只要他将手掌稍稍打开一点缝隙，那光便会游进来，照亮一切昏暗的东西。那光芒有如实质，像是液体一样在空间中消融扩散。 营长将宝石放回袋子，沉默不语。虽然席泽他们对宝物完全没有概念，但他们毫不怀疑，眼前这个绝对能称得上宝物，而且不是一般的宝物，即使是那些位高权重的魔法师们的藏宝阁中，也不太可能会有这样神奇的东西。 那头颅很满意大家惊讶的表情。他微笑着说：“圣光石。那是从我们东岸带来的最珍贵的宝物了。这个任务虽然没有什么难度，但意义重大不可掉以轻心，我与灰色精灵王的见面将决定大陆上所有的生灵，所以值得这样的报酬。哦对了，正由于这个原因，那些油滑的老佣兵们实在不太合适。三位新佣兵实在再合适不过了。波罗哥?韦伯、车库列、席泽是吧？今后的日子还请三位多多指教……”“砰”的一声，他的额头又撞到了盒子。 几人还沉浸在刚才的神迹之中，还是波罗哥?韦伯率先回过神来。他问道：“那个小女孩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那是……一个村子的女孩子，我借用了一下她的身子。” “什么？这……”波罗哥?韦伯脸上闪过一丝愤怒的神情。 “不用担心，等到使命完成之后，她会回到自己的村子的。”